毛乐言哪里知道这些皇权者肚子里藏了千百个弯?不过是一句话,他就多疑起来了,真心难相处啊。但是现在不回答也不行,沉默的不是最好的回答,他指不定又在心里想什么了。
但是,他与庆王的关系,也不能说给他听,想了一下,只得道:“顺天府人多口杂,况且他们未必会相信。倒是庆王一向和皇上亲近,我想找他定没错吧?”
皇帝微微颌首,舒了一口气,“你有前科,朕不能完全相信你。不过无论如何,朕很感激你救了朕。”
毛乐言做声,坐在火堆前烤火。她确实是欺骗他在先,人家不相信她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皇帝这才留意到她身穿单衣,昨夜那么冷的天气,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之前他还对她诸多怀疑,如今想来,确实太不应该了。只是身为皇帝,一向高高在上习惯了,很少跟人示软。他也想到毛乐言若是想害他,不必耗费这么多的力气救他,除非,她接近他是另有目的。
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火花在空气中爆开,噼噼啪啪的,为这静谧而寒冷的夜晚增添几分情趣。
“还痛吗?”毛乐言转头问他,他好歹还是个病人,跟一个病人置气做什么?毛乐言这样安慰自己。
皇帝微微一愣,本以为她在生闷气,想不到回头便问了他这么一句,他心中稍稍和暖,嘴角也扯出一抹浅笑,道:“好些了!”
毛乐言一怔,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能不说刘家的遗传基因真的很好,他和庆王笑起来都很好看。不过看这个男人脸上的笑纹几乎没有,想来他平日一定经常绷着脸。
她转过身,继续伸出双手烤火,淡淡地道;“你刚喝了药,睡一会吧,庆王估计要明天才能来。”
“你认识刘显?”皇帝沉默了一下,问道。
毛乐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刘显是谁,庆王跟她说过他的名字,她一直没有记在心上,如今皇帝忽然提起这个名字,她脑筋一时拐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谁?”
她这个反应让皇帝略微安心,他道:“庆王!”
毛乐言这才想起来刘显就是庆王,难怪她觉得的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她笑笑,“我乃是山野草民,和皇亲贵戚会有什么关系?只是恰巧在青楼见过一面,也算不得认识。”她猜想庆王肯定跟他说过之前在青楼遇到毛逍遥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卸下皇帝心中那仅存的疑虑。
皇帝也想起这茬,不由得多看了毛乐言几眼,他不相信她回去嫖妓,但是确实她在青楼出没,他好奇地问道:“你去青楼做什么?”
毛乐言呆了一下,一时忘记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已经被识穿了,她只得尴尬地道:“其实,我是个拉拉!”毛氏谎言再一次出现,她都说不出自己到底扯了多少个谎言,她要是匹诺曹,估计鼻子都好几丈远了。
“拉拉?”皇帝一脸的不解。
解释真是一件很艰辛的工程,她深呼吸一口道:“拉拉,就是女同性恋者,我其实喜欢女人的。别看我外表是个女子,但我内心深处,是一个爷们!”
皇帝震惊,“爷们?”
毛乐言含糊地道:“没错,是爷们!”
任皇帝见惯了风浪,听到毛乐言的话,还是让他脑筋久久转不过弯来,甚至于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你的意思是,你内心其实是男人?”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了然,“难怪每次见你,你总是穿着男装,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毛乐言看着他惊吓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叹气,真罪恶,竟把一个古人皇帝吓成这个样子,虽然古人也有断袖分桃这回事,但是,想必不是那么多人认同吧?尤其是一向重视lún_lǐ道德的皇家,听到这样的事情,不呸一声算是给面子了。
只是谎话已经扯下了,只能落落大方地承认,她故作忧愁地道:“爱情这个事,我一向觉得无分年纪,无分国籍,无分界限,甚至无分男女的!”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这是你个人的私事,朕本是不该过问太多的,只是,这到底有违伦常,你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改变一下心态吧。”
毛乐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讨论,正好皇帝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两人的气氛变得怪怪的,连那火花爆开的声音都显得特别的怪异。
“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找来!”毛乐言想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便起身走到洞口前,外面还在下雪,洞口前已经白茫茫一片,她踩在新雪上,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雪花落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她连忙躲回山洞里。
只是她暗自担忧,雪若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很快便会大雪封山,到时候估计连洞口都要封起来。若是这样就麻烦了,这里没吃没喝的,就算冷不死,也得饿死。
“下雪了?”皇帝见她肩膀上有洁白的雪花,诧异地问道。他之前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压根就不知道半夜里就开始下暴雪。
“是的,不知道天亮之前会不会停,要是一直下雪,我怕这个洞口会被封闭。”毛乐言慎重地道。而且她给庆王的纸条上只留了西山,西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也得花费半日的功夫。若果带的人马少,一天下来也未必能找到。
“你是怎么通知庆王的?”皇帝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太聪明的人一般都不好对付,更不好相处,毛乐言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