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下了车,落音快速抬头一看,见两个妇女扶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她与夏言忙行了礼:“见过贵姬,一路安好。”
上官荷忙上前虚扶了两把,等两人都站了起来,才亲热的拉着两人的手笑道:“可是夏言与秋说?”
落音这才抬头去看,这上官荷目测有八尺三寸高,换算过来差不多一米六五,穿一身锦质的月白色提花曲裾深衣,披着织银丝的蓝面披风,行动间那披风白色的兽皮里子将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衬的极为的显眼。
只一眼,落音暗道这女子或许不简单。
在这个世界里,白色是平民和有贱籍的人才会穿的颜色,别说是贵族,就是一般的官宦之家,也没有人的外衣会用白色来做,除过袖口领口襟口这些镶边的地方。当然,这种易脏的地方一般人也不会用白色的布来镶边。所以贵族的外衣是看不到白色的,除了天然的动物皮制成的衣服。
池净这个贵族之所以例外,是因为小时候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不好养活,才听高人的话“贵生贱养”,以求长命,这跟中国古代给孩子取“猪狗驴骡”这一类的贱名才能养大是一个道理。
他的服饰永远只有两种主色,一种是白色,一种是月白色。
今日来得官家小姐们莫不是花枝招展,环佩玎珰,只有这上官荷身上别无装饰,一身清简,就连头上也只是插两根银钗,全身上下只有白色和蓝色这两种颜色。虽说月白色和蓝色是两种颜色,可同样是冷色调,月白色又属于蓝色的一种,也就算做一种了,这和将浅绿算到绿色里是一个道理。
她这样一打扮,不但在一众女人里鹤立鸡群,心思更是昭然若揭,将自己和池净划在了一起。
敢穿这样的衣服表明心迹,不但胆子大,对池净也是势在必得啊!
念头一闪而过,落音就有些不高兴了。
“婢女夏言。”夏言行礼说道。
“婢女落音。”落音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上官荷一个“礼”字还没有说出来,在听清了落音的话后诧异的看向落音,“你叫什么?”
落音又回了一遍,上官荷一听,对落音的神色就不亲热了,眉头细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竟然是个二等宫女,表哥怎么派个二等宫女来接她?
显然她对池府里的规矩知道一些,轻轻的放下了落音的手,笑着拉着夏言进了门。
落音想翻白眼,看来也不怎么样啊,这人!
以池净的相貌,他的姑奶奶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上官荷的祖父跟母亲一定长的不好看,才将上官荷生出了只能算是清秀的相貌,也就跟她差不多,肤色比她黑多了,还没她有气质呢,牛什么牛啊!
上官荷坐上了软轿,看着池府里的景色,突然想起什么般回头看了落音一眼,见着了她身上深红色的宫装,有些迷惑。怎么一个二等宫女穿的是一个一等宫女的衣服?
落音见她眼瞅着自己,上前去行了点头礼,方便她问话。
“你管的是什么?”上官荷端坐在软轿上,淡笑着问。
“回侯姬的话,管住。”落音答的谨慎,不给上官荷发难的机会。在门外唤贵姬是因为农国侯跟宁国公是亲戚,两家关系亲近,这下得了人的厌,自然不敢忘记了别人是侯主的女儿了,免得被人揪住小辫子借此生事。
“快别这么生份,叫贵姬就行了。”上官荷连忙拉关系补救,面上笑着,心里却笑不出来。这人的名字竟不是按制来,表哥对这个落音可不一般啊。要不,将她要到自己身边来?
“诺。”见上官荷这副嘴脸,落音将她划入到了拒绝往来户里。还贵姬呢!你要是不知我一等宫婢的身份,怕我真唤了你贵姬,你就要为难我了。这一等宫女虽然听起来比二等宫女高不了多少,其实要高的多,算是个不小的主管。
将人送到最大最上等的一个厢房,落音就去回池净的话了。
“加上等侯姬时进去的两位,已经到了五位贵姬,还有三位进门时看见刚来,想来现在已经到了,如今有四位还没到。”落音坐在池净蹋边报到。
池净靠在月白色的被子上,笑着道:“你要觉得哪个好,我可以考虑;你要觉得都不好,我就一个都不要。”
落音扫了池净一眼,低下眼睑道:“我看着都好,公子不如都要了,反正以你的身份,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乾朝的妻与妾的地位差别极大,不像中国封建社会中后期,妾怎么说还算是半个主子,是高等级别的侍女,这里的妾身份虽然特殊,却连半个主子也算不上,依然是等级不高的侍女。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只是一个“专属于私人所有的小姐”。皮埃斯:请将“小姐”一词向贬义方面去想。
反正一句话,睡你跟没睡你没区别!
不要想着生个儿子母凭子贵了,抱歉,在社会等级森严礼仪盛行的时代,这里是子凭母贵!
只有母亲身份高贵了,孩子的身份才能跟着高贵,若是母亲身份不高贵,就算生了儿子,也没有嫡女来得受宠,哪怕庶子是独子照样如此!
哦,唯一的区别就是拿的月例比一般的婢女侍女多,也能指望着儿子去当兵,上站场博军功好跟着受荣耀。
至于做官?
武官还有可能,文官?
在这个以举荐和承袭官位的年代来说,当人庶子想做官那是妄想!好位子都被嫡子给占了,庶子要是才华好,最多做大官的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