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指的是跪拜之礼,行于天地、君王、祖宗、父母、师尊,池净以宁国国主嫡长孙的身份向落音一个宫婢行礼,足见其真诚的程度。
落音吃了一惊,忙双手扶起了池净,回了一礼,将他扶到蹋上坐下,然后才在蹋前跪坐好,直视着池净道:“公子,救人一命是善事,若简单,我也就做了。可我也只是空有办法,而无能为力。”
其实她的血型就是o型,只要能找到输血的工具,只要那什么师天不是特殊血型,她把握至少有六七成。可是这种方法一但说出来,难保别人从任韧她们那里不会听来,到时传进池净耳里知道自己身份也就罢了,她担心的是沈让听到风声,来寻她麻烦。
刚出宫那会儿,他可是日夜派人来“保护”她,后来她救了会武功的老实憨厚至极的阿斗,带在了身边,她才发现人走了。再后来,她才明白,阿斗也不过是沈让另外一种更为高明的监视手段而已。
后来阿斗在太湖为救她死了,她也沉湖,全船人死光,沈让应该也以为自己死了,她从此真正自由。
可是,要是因此而拒绝那就太自私了。
若没有池净救她,她早都死了,还到哪里去谈什么被沈让发现的事情?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池净的确觉得落音不同,他两次救她并不是为了求回报,不过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答应还恩了,免得欠着别人心里不安生。
她这样,要么就是救人这件事或许会泄露她的秘密,才让她如此冷静理智;要么,就是她故意接近他,那么他的恩情也就可有可无了。也或者,两者兼有。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公子救过我性命,刚是我错了。只要你能找人做到我要的东西,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来试。”落音说着起身,到一旁的书案后跪坐下来,给白玉兽头砚台里注了一点水磨了墨,从踢下拿出一块夏布,用毛笔醮了墨汁,画起了输液管的形状和输液瓶。
这夏布,也就是细麻布,一般人用来做衣服的。池净是公子,自然不缺用的,他的书案下,还有锦布、缎布,都是用于书写不同的东西来用的,只是落音觉得太浪费了,才拿了细麻布。
画完后,她到了池净蹋前,递给他,池净伸手去接,落音看着那双如白玉一般雕刻出来的手,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感觉很适合弹钢琴,只是一个接东西的动作,就透着不可言说的优雅,难怪听说爱慕他的女子如夜空繁星。
她解释了一下结构,再讲了一下要注意的地方,以及要求达到的效果,池净边听边点头,见落音讲完了,笑道:“若是这样的话,就很简单,明天早上就可以弄好了。”
落音有些吃惊的看着池净,不置信的问:“明天?”不会吧,真能做好?要做到橡胶的瓶塞会有的效果,可不简单,而且还有输液管,关键是,相连的地方要密封不漏气,这可不好做。
池净弯嘴浅笑,落音只觉一汪干净的池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了明亮的光华,很是美丽耀眼。
“我是天机门的人,机工术数、奇门八卦,那些外人眼里不上流的歪门邪道,我都会些。”
机工术数、奇门八卦?
落音兴趣大增!
此刻对于春说的那些把戏也全部看轻了,哪怕是她以后还有诸多手段,她也不会嫌烦了,也不会想着要走了。因为她决定,从今以后就待在池净身边不走了!
一直待到她想走的那一日!
这公子身上有着这么多的歪门邪道,刚好是她兴趣所在,正愁找不到师父呢!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她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教就偷师。毕竟在这里女人混社会不容易,以后也好有一技傍身。
此时她心底里有些佩服起了池净来。他只是说的简单而已,哪有那么容易的?不说别的,就只占卜一项,就已经是本事了,他竟然其它的都懂。这天下第一公子的称号,他果然当得!
佩服的同时,因为眼有事件的芥蒂也消失了。她能感觉出来池净做事喜低调,不喜张扬,这种事情都能说出来给她听,是没有将她当成外人的。
因为想着要跟池净学“歪门邪道”,所以落音也变的积极了起来,笑容满面的道:“是我自以为这东西难了,那好,我再画一个。”
刚刚的那个根本就没画控制流速的滑轮,从小就打吊瓶不断,她早就细细把玩过,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可是部件却是叫不出专业的名字来。
她画完,起身拿了过去,又讲了一遍,池净考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能办到。只是如此奇怪的东西竟是能救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只觉惊奇。
这落音,到底是从何而来?
到了这时,他这才细看落音,这女子柳眉清眸,琼鼻红唇,发如黑丝,一张掌心大的小脸,清弱中透出一股秀丽的细致,并不是多么美丽,也没有多惊人的丰姿,顾盼间却有一种淡然舒适的神采,安定平和,从容不惊,那目光总是干干净净的,平日里水一般的让人感到清凉,如今因着眼底里浓郁的笑意,双眸灿灿生光,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春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落音经坐于蹋前,与蹋上的池净挨的很紧,像是在讨论着着什么。她家公子定定的注视着那落音,眼神虽然平常,可是这种认真的注视,本就已经不平常了。
她吃了一惊,愕然的看着两人,眼底闪过深深的嫉妒。
公子果然对落音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