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近半,俱兰城王宫摆下的宴席终于结束醉君之罪。“就是点,请记住!”
曲终人已散,不耐的摆手吩咐左右将殿内的残羹冷炙收拾妥当,李怀忠带着一身的酒气在近身侍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朝寝宫走去。
他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畅饮过了。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李怀忠还是觉得分外畅快。作戏又如何,你便是想做戏也得有人来看你演戏不是?
这普天之下上至君王下至贩夫走卒又有哪个不是戏子呢?大家都在逢场作戏,无非是谁做的真谁做的假罢了。
一想到自己今后将成为高仙芝倚重的臂膀,李怀忠便感到异常自豪。纵观河中诸国,论资历论权谋有哪个能比的过他李怀忠,无非是因为那些胡国国主的地盘更大些,军队更强些,自己才不得不暂时居于人下。但他从来都不甘心,从来都不愿俯身做小!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击制胜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陛下,到了!”近侍推开寝宫的木门,微微欠了欠身子,冲李怀忠行礼道。
“嗯,你下去吧。”李怀忠不耐的挥了挥手,便迈入屋内。反身将木门锁好,李怀忠朝挂着暗红色帷幔的大床走去。一步三跌的摸到了床头,李怀忠便仰面倒了下去。他今天实在喝的太多了,现在只觉脑袋肿胀不已,眼前的物象都似两个影。
正当李怀忠想上床歇息时,一股熟悉的香味便探入他的鼻尖。那香味是那么诱人,直叫他精神为之一振。李怀忠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美人儿,快来,到我的身边来!”见到她如斯暴露的胴-体,李怀忠只觉得下体微微涌动,挺起了身便向那媚娘扑去。
谁知那美人却不肯“束手就擒”,身子轻巧一闪将将避了过去。李怀忠扑了个空跌倒在地,却并没有丝毫愠怒。若说他李怀忠在这俱兰城中呼风唤雨,眼前之人若是换了别的女子,他盛怒之下肯定会命甲士将其斩首。但这人偏偏是他最宠爱的媚娘,是唯一可以左右他意志的女人。
“陛下今天身上染了好大的酒气!”媚娘掩嘴轻轻一笑,微微用力将袖间纱巾挥向李怀中面门。
“呼!”李怀忠闭上双眼,贪婪的吮吸着媚娘衣袖间的香气。“美人儿,今天本王喝的,喝的尽兴!”
李怀忠一双大手说话间便向媚娘的身子探去,尽情的在这具凹凸有致的身躯上游移。这是属于他的女人,他要尽情的享受,尽情的享受!
“陛下!”媚娘娇嗔一声,轻轻推开了李怀忠的一双大手道:“陛下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媚娘可是不允。”
被媚娘这一声颤的动了心肝,李怀忠搓着手掌道:“媚娘何须多虑,本王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今夜定要同你大战三百回合!”
“陛下!”媚娘却是不肯就范,娇媚一笑:“陛下今夜宴会都是与谁人对饮,恁的如此欣喜。”
李怀忠正在兴头上,只草草答了一句;“不过是名唐军将领罢了,提它作甚,美人儿,我们来”
李怀忠就要用嘴堵上媚娘的玉唇,却被那家伙率先抢了先封住了口:“陛下,你们聊得是什么,可否告知予媚娘听听?”
李怀忠被媚娘三番五次的推却,兴致早已去了大半,只悻悻然的耸了耸肩道:“也罢,便说予你听听。”
微顿了顿,李怀忠道:“来的是个安西军中的都督,他接到了安西大都护高仙芝的密信,特地率军前来俱兰城迎接大军!”
“哦?是来迎接安西大军,这么说怛罗斯之战已经打完了?”媚娘显然对此事充满了兴趣,不停的追问着。
“嗯,这么说怛罗斯之战应该是打完了,不然这个唐军都督也不会紧赶慢赶的来到前线迎接高仙芝。”
李怀忠索性便与媚娘聊了起来,媚娘素有谋略,看待问题有时候比一些军师将领都透彻,由她分析一番倒也不能算什么坏事。
“那便怪了!”媚娘微微蹙起柳眉道:“先前几日,我听陛下说有小股零散的安西唐军途径俱兰城,却都是绕城而过?”
“嗯,确有此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李怀忠点了点头道:“当初我还在想要不要将这些将士迎入城内,但想到我太过殷勤反倒不好,便随他们去了。”
“陛下可曾见过大胜之师会有散兵游勇先于主军前行?”媚娘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正一步步将李怀忠引向其间。
“这”李怀忠闻言亦是蹙起了眉。媚娘所说的不错,大胜之师全军上下皆会洋溢着一股自豪之气。越是此时,主将越会约束军纪,将士们也会以言明的纪律为自豪。高仙芝是百战之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安西军若是大胜,当然不会纵容军卒肆意脱离军队前行。
“兴许,兴许是来前方踩盘的哨骑斥候?”李怀忠仍不死心,沉声问道。
“呵呵,呵呵。”媚娘掩着嘴唇笑道:“陛下想想,大胜之师返回自己的地盘,可还需要派出斥候查探?更何况,陛下什么时候见过丢盔弃甲的步卒充作斥候?”
媚娘只一言便击碎了李怀忠的幻想,将屋内的氛围引得尴尬不已。
李怀忠沉思了良久,方是愤恨的锤了一记床头的矮几斥骂道:“该死的唐人,依我看他们分明就没有打赢,他们该是败了,该是败了!”
“陛下英武!”媚娘适时的拍了一记马屁道:“所以说,那些先前的唐兵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