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传令兵快速跑入议事厅。
“说。”徐辉祖正在处理军务,头也不抬地问道
“遵化知县派人来报,说有数千人进入县境,自称是我军被俘将士。”遵化县与蓟州接壤,是顺天府与永平府的分界线。
“什么?究竟有多少人?”徐辉祖豁地站起来,他早就得到密探的传书,得知顺天府方面奈不过朝廷的拖延,已经把俘虏都放了,可是那是一万俘虏啊,怎么回来的只有几千呢?
“来人没说细数,只说有四千左右。”
“才四千?那剩下的六千呢?跑哪去了?”徐辉祖骇然,这一万人只回来四成,流失了六成,真是“损失”惨重。
“小的不知。”传令兵低头答道,徐辉祖也不期望小兵能给他答案,挥挥手让他退下,顺便派人去叫幕僚和部将来商议此事。
本来,徐辉祖就没想过这些俘虏还能有命回来,现在居然回来了,反倒是如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因为这些人是败军,又是弃军,难保心里没有怨愤,就算是回来了,也不一定跟朝廷是一条心的,更保不齐这里面混杂有北平军的奸细。
然而,这不该回来的人却还是回来了,徐辉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把他们杀了正军法?会寒了将士的心,不杀他们又怕有奸细;难道只能让他们解甲归田?这可是数千兵力啊。
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事,徐辉祖更担心那流失的六千人,且不管这六千人是不是投了北平军,如果这六千人是畏罪不返,而在顺天府落草为冦,那倒霉的还是永平府的军民。
为何?因为永平府的军粮都要从济南府运来,要经过顺天府境内。如果这些人在粮道附近干起了此路是我开的营生,那真是后患无穷。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人找回来,免得埋下隐患。
正当徐辉祖与部下商定找人一事时,北平城外又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出现,只有两千人左右,是被放的俘虏,他们居然又跑回来了,看来是认清了形势,怕回去要受到军法处置,所以索性就不走了。
不是所有生怕获罪的人都返回来了,因为有些人的妻儿老小都在那边,回去了只会一人受罪,不回去就得全家遭殃。所以,不回去的多是些光棍汉,当然,这当中还是有人打算当卧底密探的,毕竟这是朝廷的军队,且不管他们忠不忠于朝廷,忠于荣华富贵是肯定的。
万磊也没天真地认为这些人是知恩图报,不过还是让他们进城了。当然,进城之后就开始进行姓名登记,明令告诉他们,将实行保甲连坐法,十人一保,一人犯法,十人连坐,要他们互相监督,以后要是有谁明知故犯,那就怪不得律法无情了。
当然,万磊是不会让这些人张口吃白饭的,给安排集体宿舍的同时,还给他们安排了工作,那就是修城墙。这些人每天不是去烧砖就是砌城墙城楼,不干活就不给饭吃,与奴工无异。想四处乱跑打探消息搞破坏?门也没有。
安顿好这新来的俘兵,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连日来的晴明天气业已结束,这天又闷又热,天空还浓云密布,看来要下大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派去出使北元使团回来了,还带来了北元方面的使者。
万磊闻讯一喜,看来与北元的议和进展顺利,就等着两个月之后大开互市了。这互市一开,北元尝到了互市的甜头,短时间内是不会毁约的。顺天府北边的局势暂时稳住了,就可以安心发展,以应对朝廷和朵颜三卫方面的威胁。
当然,不只是发展生产是重中之重,军队也是。虽然北平军只有六万人,不过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果这六万人都训练成骑射队,能快速反应并能野战歼敌,这样就不用一有风吹草动就全府戒备了。
另外,顺天府的百姓多集中在北平城,城内还应当组织民兵队,农时进行生产,每月最少有五天进行守城训练,这样就能提先北平城的防御能力。一有敌情,城内据守,城外有机动部队往来策应,北平城就是一个坚实的堡垒,让人无法撼动。
这种以一城为中心根据地,以点带面,慢慢向外围扩张的方法,也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种方法有点像明朝在边境上设立的军屯,农时军队保护百姓出去劳作,闲时百姓都聚集在大城里搞生产,亦农亦工亦兵。
发展得好了,人口多了,还会以北平城为中心,在四周建立卫星城,再以卫星城为中心,亦农亦工亦兵。城外不会再有村落,也不会再有村民。以后耕种水平提高了,实行机械化作业,只有少数人种地,多数人是工商业的从业者,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各种质优商品,四处贩卖以换取真金白银。
有钱了,又投到科研教育和大型基础设施建设中去,提高科技力和生产力的同时,还会大力改善百姓的生活水平。宽广笔直的马路,整齐划一的民居,齐备的公共服务设施,完善的供水系统和排水系统,以此建立一个更加文明向上的社会,让世人都向往的美好世界。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有客求见。”半道上,赵全忠的声音打断了万磊的沉思,把他又拉回到现实中来。
“什么人?”
“那个自称是刘夫人的老妇人,说是来探病。”赵全忠提醒道。
“哦。”万磊应了一声,立马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手还捂着鼻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赵全忠也是精似鬼了,马上上前搀扶,临到家门时,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