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衡死后,她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她爸爸一眼,连尸体都没见着,傅池修那么执拗的将她锁在病房里,任她大喊大叫,歇斯底里都置若罔闻。
眼睁睁的看着傅池修带着笑,眼睁睁的看着他笑眯眯的将爸爸的遗体推向了火化间,从头至尾,他都是那样笑颜逐开,她痛苦捶门的手指将门都抠出了一块一块的木屑。
他把她隔离的的很好,没有任何接触死亡的机会,他要她思维清晰,视野清楚的看着他报复每一个动作。
三日之后,许雨薰已经出院,她逼迫自己活下去,还要送爸爸最后一趟。
她还没走出医院就被水泄不通的记者围堵,大家争先恐后的推搡着递出话筒,想要从许雨薰嘴里得到最新的新闻。
“请问许小姐,现在许老爷的突然离世,你有什么感受呢?”
“许小姐,现在对于傅池修先生全面掌管许氏,是你事先知道的吗?”
瘦弱的许雨薰被推挤的无路可逃,大家也没有给她脱身的机会,许雨薰像个浮萍一般被大家推挤着,她面无表情的护住自己的脸,不然被无数过来的话筒很有可能砸伤。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代表我的爸爸为大家做一个解释。我爸爸许元衡已经不在人世……”她说完这句话,眼眶已经通红,但还是强忍着,继续说:“许氏也正式宣布由傅池修接手,一切手续都在做最后的准备,之后所有事务和许氏不再有牵连,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说完这些话之后,许雨薰就挣扎着要逃离,记者当然不肯罢休,推挤着不肯放许雨薰走,“请问,许家的没落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现在傅池修先生另结新欢,听说你们之前一直是情侣,你有何感想?”
一个个辛辣问题抛过来,许雨薰哪里还有力气去回答。
无论大家怎么簇拥着,她也不做任何的逃避,面无表情的随大家把她挤来挤去,她想看看,她不说话,这些人能把她怎样,她淡定从容的面对这一切,哪怕她内心已经千苍百孔。
记者们这样围住她,她也不说话,大家还是兴致不减,一副你不说话,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
“让开!”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出现,带着酷酷的墨镜,一副靠近他就要打爆你的头。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那些本来叽叽喳喳的记者一下被震得不敢多说话,自发的退开,那几个保镖将许雨薰扶住,就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幸好,傅池修还有点仅存的良知,没有把她丢给那些记者为难。
保镖把她送回了许园,许雨薰看着这空空的大房子,心里阵阵的落寞,这个完整了她曾经诸多欢喜的地方,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这停留。
这也是她仅有的机会待在许园最后一个晚上,明天追悼会之后,她就要被赶出去。
许雨薰像是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打开门,看了眼立在门口的人,扯起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傅池修神色淡漠的扫看了一眼她的脸,未干的泪痕,明显是刚哭过不久,他什么话也没说,手里的黑色公文包被她顺手拿了过去,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丝毫未变媚骨。
傅池修好奇,不过才几天时间,那个脆弱的像张薄纸的姑娘,今晚上像是非常镇定。
傅池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刹微愕,许羽薰的黑瞳灿若星辰,光芒在不断的闪烁,他马上收回视线,然后直接越过她进了大厅,走到一半的时候,背影稍微停顿了下,“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他的步伐向来快速而有力,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他已经绕过她走向楼梯。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气息跳入她的鼻翼间,香奈儿五号,一个性感的代名词。
许羽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瞬间被晶莹的泪珠挂满,脑中浮现出了那个喜欢抹此香水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样,她曾挑衅的对许羽薰说,池修,他是我的男人。
许羽薰你看,她是对的。
许羽薰虽然眼中带泪,脸上的笑容一直还在,仿佛听不到他刚刚说的话,她转过身来问他,“吃饭了吗?”眼睛里的泪珠,像是一颗颗的钻石。
“我吃过了。”傅池修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他的口吻不咸不淡,脸上的冷漠之色依旧冷的如同北极的积冰。
他看到她的眼泪,却视而不见。
许雨薰低下头,两行清冷的眼泪滚滚而落。
右手紧紧握成拳,指甲都快陷进手心的嫩肉里面去,“那陪我去喝杯茶吧!”停顿片刻,她抬起头泪光涟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泡茶了。”
傅池修挂在脸上假惺惺的笑顿时消失了,还以为,他能继续装下去呢!
他将本来已经跨到楼梯上的腿又退了回来,淡淡的说:“好……”他已经一切胜券在握,就当做慈善一回,不对她恶言相加。
她比他先转身,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放下整齐的垂在背上,她每一步,发丝跟着摆动,傅池修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的走在自己前面,缓缓的说,池修哥哥,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永远,多傻呵!
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茶盘里已经是沏好的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在给他倒的时候,手突然抖得厉害,茶壶里的茶洒落一桌,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伸手握住那把上等紫砂茶壶,响起他淡淡的声音,“我自己来吧。”她的惊慌失措和无助,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