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辰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心里还会想到她就心痛,为什么还要在乎,她分明就是一个侩子手,一个斩断他所有希望,将他送进无法超生的噩梦?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那曾多次出现在梦境里的事情,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那许多不经意的心疼在乎,忘记了那婚礼现场看见她悲伤离开的担忧,忘记了宁愿一死也要她安全的深深情浓?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要去质问为何他要无缘无故做了那么个离奇的噩梦,忘了为什么他会听见亲人的声音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亲人的面容,忘了为什么他明明在梦里被乌鸦啄食,却醒来根本就没有疼处,如果这都是真的,为何跟以往的梦醒之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的脑海里只浓烈的仇恨,为父为奶奶报仇的愤怒,他只想着能将她亲手杀死,即使面临同归于尽,也许真的只有死亡才是最后的解脱。
当水墨将向辰要的东西拿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她的心跟着一沉,这件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即使以前,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向辰这样发过脾气,在她的印象里即使发脾气也绝对不会牵涉到其他的人或物身上,这一次这样的反常,这样的愤怒,这样的决然,都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水墨撞着胆子再次敲了敲门,向辰这才将头抬起来,却没有看水墨而是水墨将东西拿过去。
水墨点了点头,尽量轻轻走动,她清楚生气的人通常都很烦闷,任何一个声音都能激化他的情况,所以她尽量不弄出大声来,并不是担心责罚,而是担心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她的顶头上司一度是她见过的最为有型的男人,一度是那个温文儒雅却又幽默阳光的上司,只是今天一切都不是那个样子,他看起来很狼狈,很憔悴,不仅没有厌恶之感,更多的是担忧是关心。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水墨下意识的轻轻说道:“总裁,你心情不好吗?”
向辰隐忍着怒气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一脸冷漠的下属那双关心忧虑的眼眸,他不忍心责罚,毕竟她是无辜,为了不牵涉到旁人,他点了点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水墨看到了向辰红肿的眼睛,心里更加担心,想到他过去那样的快乐,如今却变成一个足以冻死人的冰山,即使作为杀手的她也动了一丝恻隐,她没有离开,而是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说!”向辰好脾气再次忍耐。
“总裁,我听说不开心的时候,把不开心的事情将给身旁的人听,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所以,我可以听听看吗?”
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头掉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惹起千层浪花。
这样一句话,曾经在那个寒冷的深夜,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的她也这么说过,如今听到他不觉得像是一湾暖流更像是一种讽刺,一种对他曾今有眼无珠的嘲弄。
碰!
拳头锤击在桌面上,发出沉沉的闷响。
“出去,出去!”
“我...”支支吾吾了两声,水墨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她靠在门上,眼底有委屈,有难过,也有自责。
水墨难得会真心去关心一个人,这一次的关心,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没有想到她试图撕开她冷情的外衣做一个平常的女孩子,可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就失败了,这样的结果不该怪向辰,只是时机恰巧,话恰巧而已。
向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也隐隐听到了属于水墨抽泣,他有些不忍,可是他忍住了,有时候任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看着桌子上黑洞洞的枪口,他打开了一旁的工具箱,拿出一些专业的工具,他闭着眼睛一阵拆卸。
好端端的一把手枪变成了数十个零件,他看着这些零件微微笑了,拆的还算可以,这技术倒是没有怎么减退。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改造,一把新的枪被改造好了,他看着手里的枪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眸子里的愤恨也在这个过程的敛去一大半。
一场斗狠即将上演,只是这结局后又有几人欢笑,几人痛?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