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虞锦带着程衣、程裳又回到了涌金楼,见断曲一扫过往阴霾气息,破天荒地没有手握酒壶饮酒,将自己收拾地干净利索等在房间内,俱是欣慰。
“断曲,誉王已经将琅琊环佩还到我手上,我要你即刻进宫,查询宝盒的下落。”虞锦将琅琊环佩拿在手里把玩着。
断曲点了点头,突然又急忙问道:“我进宫暗访巡查,必然耗时颇久,难免要借助某个太监身份,你要我潜伏在哪个宫里为宜?”
虞锦站起身来,望着皇宫的方向,半眯着眼睛,说道:“容贵妃。”
程裳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容贵妃而不是慕容皇后宫中?”
虞锦将琅琊环佩放进腰囊之中,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容贵妃涉嫌指使宫女在誉王的酒杯里做了手脚,以致誉王在大殿上喝了自己进贡后的十年少中了毒。断曲,你进宫后查一查,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有了眉目就设法告诉我,这一次我要誉王还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我记得了,一定不会误事。”断曲应下。
虞锦又看向程衣,略有些犹疑,程衣马上说道:“我伤已痊愈,无碍的,小姐不必顾虑我的身子。不信,你问断曲,他的话你总该信得过的。”
断曲没有直接回应程衣的话,而是从随身的药囊里拿出了一盒药丸,递给程衣,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盒药丸是我从前在乾坤门时炼出来的,你留着用吧,记得每日早晚各一颗,用温酒服下。”
程裳的面色立时有些黯然,低垂下头玩弄着手里的帕子不吭声,虞锦知道她的心思,这是断曲在乾坤门时,费了数月才凑齐的药材,又用了数月才做出的药丸,因有些药材需要再等十数年才可得,所以这些现有的药丸极为珍贵,可是,断曲却毫不犹疑地将它全部赠给了程衣,这到底是一份同门情谊,还是男女间的情意?
程衣接过来,又用绢帛将这些药丸分了四份,自己留了一份,将其余三份递给虞锦、断曲和程裳,说道:“做这些药丸你到底费了多少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好都拿去,来,每人一份,留作救命时用。”
虞锦接过程衣包裹的药丸,说道:“那好,程衣,你就留在虞府。”
程衣有些急了,问道:“小姐,我已经说过了,我身体无碍的,你把我留在虞府又是为何?”
“程衣,我要你留在虞家,不比断曲进宫暗访容易。我要知道八年前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亲为什么会死,断曲的姐姐又为什么会被宁王送进虞家,石相又是如何与断曲的姐姐有了纠葛,并且,你还要保护我父亲的安全,还要去关注虞屏的一举一动,除了你,谁也不能再有这份缜密的心思。”虞锦说完,看了看程衣,笑着说道,“现如今,怕是又后悔留在了虞府了吧?”
程衣失笑,回道:“好吧,就算我后悔了吧。”
“那我呢?那我呢?小姐,你又安排我做什么呢?”程裳一脸的期待,兴冲冲地问向虞锦。
“裳儿,你负责宫外的联络,盯着奕王,连同……太子府内的动向。”虞锦说罢,本舒缓的心情却突地开始收紧,她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提及了太子,那样看似仁厚沉稳的人,为什么每次递过来的目光都像似要将自己看穿?
虞锦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冷不丁耳边却突然响起那三人的异口同声:“那你呢?”
虞锦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虞府。
虞展石下朝后命人请虞锦去书房,待虞锦赶去之时,见虞展石已换去朝服,正用着一些糕点清粥,见虞锦进来,招呼她一起同吃,虞锦摇了摇头,虞展石见虞锦这般疏远自己,也没了再吃的心思,将手里的碗筷放下,吩咐人取走大艺术家。
“父亲,您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虞锦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不太耐烦了。
“慕容皇后生辰在即,宁王与仪王明日就要奔赴至阳城,想必你也清楚,段氏曾经是宁王的侍妾,如果明日他召爹前去叙话问及段氏,爹该如何回答?断曲死里逃生的消息,究竟要不要告诉石相和宁王?”
虞展石话音刚落,虞锦倏地站起身来,强自压抑着怒气,说道:“说不说都由您。断曲是段丽华的亲弟弟,你们都有愧这姐弟俩,不必拿着断曲未死的这个消息来要挟我。对于我来说,我还不了您这份人情,也不必还。”
虞展石知道自己故作聪明惹怒了虞锦,见虞锦正要离去,于是匆忙说道:“锦儿,站住,你跟爹去个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扮作随从小厮的虞锦,跟在虞展石身边到了一座新开的茶楼。虞展石被引进了楼上雅座,虞锦却被挡在了下面,虞锦正要发作,虞展石朝其默默摇头,虞锦只得作罢。
虞锦借口要回去那些物件,走出了茶楼,不费功夫地便引开守卫,跃进了二楼相邻的雅座。
虞锦屏住呼吸,贴近雅座隔板,听见父亲虞展石正在苦苦哀求:“宁王,求你饶过她,她这些年过得并不舒心,活着也不必死了强。我答应继续为你做事,只求你能保全虞家。”
回应虞展石的声音洪亮而嚣张:“虞大人,我将丽华送到你府上,原本是念在你当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如今,你的女儿突然回府,又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说你要我怎么再相信你?”
“我答应继续为你做事,只求你能保全虞家。”
“虞大人,你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