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一定在故意的折磨我,把我扔进了这个人性淡漠,嗜杀成性的时空。可是,还是那句话,我的前生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故意的折磨我?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心情低落,突然对什么都失去了信心,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到城门口了,你回去吧。”我神情有些木然的对陈无有说。

谁知道那孩子果断的回了我一句:“好。你自己小心。记得若是过不下去,就去找我叔父,再不济就回山里来我家。”说完,转身也就走了,毫无不舍,毫不不忘。

说实话,我心里还有一些小失落,好像是这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熟悉的人离我而去,再加上刚才想所想。无限的失落,无限的落寞,无限的纠结。

不过再失落,再落寞,再纠结也没用。难不成真让我去撞墙死了?就算死了也不一定能回到我原来的时空,还白白的丢了这小萝莉的性命。

我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别人我管不着,至少我可以管得住自己。不会被这个野蛮的时空同化就是我的胜利。

随即深深深吸一口初春清晨冰冷的空气,让那冰冷顺着我的气管倾入我的双肺,用我的身体温暖了这一口气息,再缓缓呼出。而后在心里冷静的对自己大喊了一声:进城!

这宛城的城墙算上顶上的几座瞭望塔大概有四十米左右,目测大概和我站在十层办公室差不多高。因为想到我经常觉得疲惫的时候会站在我那十层楼的办公室远眺。视野内出了高楼大厦,还是高楼大厦。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对面大楼外镶嵌着的玻璃幕墙。

此时我才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座宛城门口一根草都不长,一马平川。因为不管什么出现在城门这片平坦之上,都搞不过瞭望塔上的眼睛。

看来,这确实是陈无有说的中楚帝国的重镇。

不过放眼望去,城门口并没有书里或者电视剧看见的那样站两排守卫搜刮民脂民膏。大约七八米宽,十米高的城门口,不见一名当手里拿武器穿着盔甲当兵的。

我随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往城门里走。就着越发明亮起来的天色,看向城门那弧形的顶。

依旧的黑幽,依旧的压抑。在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种预感,这时空里的所有与这城门一样,毫无生机,桎梏残忍。

但是很奇怪,当我的视线离开城门那圆弧的顶,平视前方却发现自己好像从一个黑暗幽长的隧道走了出来,前面竟是一片光芒。这种感觉就像是上学时就已背的滚花烂熟的《桃花源记》里的那几句:“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在我漫无目的的转了两条街巷,心中有些茫然。这样宁静适然的小城,怎么也无法和那矗立在平原之上的冰冷刚硬的城墙联系起来。

在我闲逛的两个街巷的路面都是用规整的大青石板铺路,平平整整。街道两边一码两层或木质或砖石垒砌小楼。一楼应该都是商铺,因为挂着各式各样的布幌。布幌上虽然写的都是繁体字,让我写估计写不出,但是都还能认识,酒啊、布啊、米啊、饰啊、当啊、铁啊、宿啊……但是因为时间太早尚未开门营业。也正是因为时间还早,街道内显得十分冷清。偶尔会有一两家商铺的门板会从内掀开一块,窜出来一两个打着哈气的店小二,往街巷里倒洗漱的脏水。倒完了再把身子缩回去,把门板重新上上。

这城里的生活确实比陈无有那样的种田人的生活舒适许多。天色怎么看也有七点多了,仿佛这小城却还未醒来。而这时候,陈大婶一家早就吃好早饭,孩子们估计都已经在田里辛苦劳作了。

一想想到早饭,我的肚子终于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噜噜的乱叫。

我那漫无目的的脚步终于停在了一家店铺前。这个店铺与其他店铺一样,在二楼挂了一个老大的布幌,布幌子也与其他的店铺一样写了一个老大的汉字。当然这个字与别的商铺肯定不一样,一个老大的“當”字在我的头顶迎风飘扬。

我身无分文,我要活,我要吃饭,自然等先有钱,钱怎么来?乞讨?不可能,我这样的人就算饿死也不会乞讨。当然我早就想好了在这个时空里的第一桶金我如何赚取。

只能“当”——我手腕上的镯子。


状态提示:23宛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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