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也要管?”李案板不甘的回击。干巴巴的脸颊一点肉都没有,不过就算他是瘦脸,两个眼睛也和张大厨一样是两条缝隙。他是真正的小眼睛不像张大厨是被脸上的肉挤成小眼。
“以后她就是我远方侄女。有人问就这么说。知道了吧?”赵掌柜说着先端起了了饭碗,“吃吧,吃吧。”
四个人随即点头,一起端了饭碗。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老板说开饭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我。
饭菜还是很丰盛的,当然了我看得出,大多数都是客人剩的饭菜。不过也没什么,这个时代的菜都是原生态。非转基因、非农药播种,非地沟油,就算是成天叫我吃剩菜剩饭,我也吃的无比放心。何况掌柜的和我们一桌吃饭,他自己都不觉得吃客人剩饭剩菜有什么不妥,我又何故自寻烦恼?有饭吃有地方睡觉,我觉得已经是超大的幸运。这些剩饭剩菜,比在刘无有家里吃的好多了。好歹能看见荤腥看见鱼肉有汤有菜有粟米饭。
六个人一同吃饭,赵掌柜问我今年多大,我估计我大概七到八岁之间,按小了说七岁。赵掌柜问我姓什么,我就说我姓冬。赵掌柜问我家住哪里,我想了想他说我从都城逃出来的,那么我家就在都城汉梁。
对于我的回答,桌上的五个大男人没有丝毫怀疑。于是我在这个时空终于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身份:一个从汉梁逃出来的前朝贵族家的小女儿。姓冬,名夕。七岁。至于我的小名——李案板先是张口就来了一句,“小冬夕。”我立马翻眼恶狠狠的剜了他那张两颊没有一点肉一脸的衰脸。他对我啧啧嘴,又看了看一旁吃的正欢的张大厨。张大厨根本没理他。人家很不屑。
我先想我的小名叫应该叫夕儿。后来我一想,这个夕儿与苦大仇深的白毛女喜儿音调太像,这个音调非常不吉利。于是我还是让大家叫我冬儿。这个名字我比较喜欢,因为《古今大战秦俑情》里面那个女主角就叫冬儿。而且那个电影好像是最早的穿越电影。当然了,我肯定不会像电影上的冬儿那么悲催了。我的命运自然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就算有仙丹我肯定也是自己吃,才不会便宜了那些狗屁男人。
此时我终于可以和这个时空所有的人说,我姓冬,冬天的冬。名夕,夕阳的夕。今年七岁。小名叫冬儿。是赵掌柜的远方侄女,家在汉梁。
当然了,虽然这个小萝莉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意境。但是想想这家人真会起名字,给自己家闺女起一个这么绝望的名字。冬天的夕阳。冬天的夕阳下除了一片漆黑剩下的不就是无边的寒冷?可怜的小萝莉估计就是被这倒霉的名字给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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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张大厨和李案板两人先回家。孙二和田三一起收拾碗筷,把去后堂洗碗刷盘子。
赵掌柜从他住的二楼拿下来一床被卧,估计看我这小身子骨也提不动那么大一坨东西,便亲自帮我提去了小木屋。让我从店里拿了一盏油灯。到了木屋,他将被卧放在木榻上,问我自己会不会铺床,我忙着点头,“会会会。”
赵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绿豆大微微颤动着的灯火,又仰头看了目前对我还十分高挑的黑乎乎的木屋顶,五味杂陈顿时翻了心窝。
只是还没来得及感慨和感伤,我刚准备去插门闩,那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又回了来。
那高大魁梧的赵掌柜,又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小木桶,放在墙角,“夜里黑,茅房没灯。凑合着用吧。”他话说完转身又走了。走时还帮我把木门从外关上。
顿时啊,顿时。我心里被温暖填的满满。不得不说,我太幸运了。到了这时空遇见的全是好人。这些好人根本不给我感伤的机会,我的心只觉得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幸运。
我凑着微弱的灯光将门插好,关上窗子。简单的将被卧铺好,脱了衣裙将自己塞进被窝里。
虽然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电热毯。但是还是觉得浑身暖和的像是要冒汗。这温暖从心底里逸出。原来心的能量竟如此之大。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看来人必须到绝境才懂得真正的感恩。前世的我,一切太顺,觉得别人对我的好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可是放开心情,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体会来这时空三天四夜所有遇到的人和事。
感恩这些好人,让一个一无所有的我,没吃任何苦便有衣穿有饭吃,还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
幸运。我太幸运了。老天对我还算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