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对了,而且是很不对!”萧玲珑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一些,“因为你的志向、理想全都与主公一致!——那就意味着,你不是矢志做一位良臣,而是一位明君!”
“啊!!”
白诩慌忙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脸色吓得惨白,嘴里也啰嗦了,“郡、郡主!这话……诛、诛心哪!”
萧玲珑淡淡的微笑,轻声道:“四哥,你不要太紧张。我既然能把这些话跟你说,就意味着我不是真的猜忌你或者是怀疑你的品行,我仍是你的妹子,才敢跟你掏心掏肺。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这些问题或许你自己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过。但是我了解你,我更了解天涯。所以,只有我才能看出这一层。我知道你对天涯的忠心不是伪装,你也没有特别的野心、更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你的内心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最深的秘密?是否,正是这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才影响到了你的一切决定与行动?”
“我没有秘密……”白诩连着深呼吸了几下,勉强的苦笑,“郡主,请你不要吓唬小生了。小生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可没有主公一半的健壮。”
“好吧,请原谅小妹的好奇。你就当我是如同以往一样,对你无理取闹了一回行不行?”萧玲珑轻松的笑道,“四哥你就别紧张了,你这样我也挺尴尬的。”
“好吧……”听到萧玲珑都自称‘小妹’了,白诩总算轻吁了一口气苦笑不迭,“想必这世上,也就只有主公能够招架得住郡主了。小生……甘败下风、甘败下风!”
萧玲珑也笑了一笑,说道:“其实你们都小看我了,包括天涯。”
白诩略微一怔,神经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怎么说?”
“其实天涯只要把话跟我说清楚,他说怎么样,我就会怎么去做。”萧玲珑认真的说道,“不带我一起去,不告诉我实情,我其实都可以理解。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拼死拼活的女子,我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自己的男人。我相信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有他充分的理由。所以,我尊重,我照办,不会有二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我信任他。”
白诩轻轻的点头,心中暗暗的放了心。
“好了,我去练兵了。”萧玲珑微然一笑,还对白诩抱了一下拳,“若有差谴,请军师下令。”
“唔……郡主好走。”白诩下意识的拱手答了一句,萧玲珑刚刚走出去,白诩就莫名的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话中有话啊,什么叫‘若有差谴,请军师下令’?——她怎么知道主公走后,会把河东义军的一切实权交给我?”白诩惊诧了,“前面说了那么多,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听起来很乱,但仔细一回想——她似乎早就知道主公会走、会把军权暂时交给我了!”
白诩越想心里越寒:她说那么多,扯到关山、扯到焦文通、扯到当时山寨里的内斗,甚至直接说了我要做明君——不就是在警告我,让我不要生出取而代之的夺权之心么?
想到此处,白诩彻底懵了!心道:不愧是皇族出身的人,从小就在政治较量与权力争夺的氛围中长大,她对这种事情会格外的敏锐与警觉。或许在我刚刚率众投奔西山的时候,她就在防微杜渐的注意我了!现在主公走了把权力交给我,如果我有二心,那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机会——于是,她来了个先发制人敲山震虎!
多厉害的手段、多高明的心术啊!——她甚至比主公更加细心、更像一个主公!这或许与她惨烈的身世有关,受过伤害、经历过变故,因此敏感而多疑!
想得越深白诩越觉得不安,他的鬓角不自觉的就有一层冷汗就下来了!
“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心机,这么深的城府?”
“她现在是完全彻底的一心向着主公了!不管是谁,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对主公构成风险或是威胁的,她都绝对不会放过!”
白诩拍着额头,有点仰天长叹的冲动。
“为主不易,为臣……更不易啊!”
蓦然又一醒神,白诩的眼中精光毕露,“莫非,她知道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不会啊,就连关山与焦文通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白诩甚至说出了声来。可是越这样重复的说,他心中越有这个猜疑:难道她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