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好累,好辛苦。好想就这样一直躺着,永远不要起来。”萧玲珑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多希望刚才这一刻就是永恒。因为我忘记了仇恨,忘记了痛苦,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开怀!……发自内心的!”
楚天涯默然无语。凝视着静静流着眼泪自言自语的萧玲珑,他突然感觉十分心酸。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差不多也就是一个高三或者大一的学生。花样年华无忧无虑,青春如烟花般灿烂,笑容比山泉还要清纯。
可她是偏是国破家亡的飞狐郡主,心中装了太多本不该属于她、也不是她能承受的伤痛与压力。这样悲惨的经历与身世,换作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也未必能消受得下来。再如何,她也终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飞狐儿……”
“嗯……”萧玲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睫毛惊诧的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眼圈是红的。
楚天涯微笑,“回家吃饭了。”
萧玲珑吁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有点尴尬的偷笑,“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什么肉麻兮兮的话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难道我曾经肉麻过?”楚天涯呵呵的笑,“再不走,咱们俩个都要被埋在这里了。”
“那你还不抱我起来?”
“……可又是你让我抱的!”
“喂!你这手往哪儿摸?信不信我……啊,我们的马呢?”
楚天涯将萧玲珑从雪地里抱起来,就再没放下。迷茫的放眼一看,四野一片苍茫,哪里还有马匹的踪影?
“那蠢马,居然溜了?”楚天涯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转了几个圈到处找寻,仍是不见马匹踪迹。
“哈哈,你才笨!他跟你都还不熟,放了缰绳自然要逃跑!”萧玲珑兴灾乐祸的大笑。
楚天涯低下头一看萧玲珑,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庞近在咫尺,清晰可以嗅到她幽幽的体香——她正心安理得的躺在楚天涯的怀里,双手吊着他的脖子。
“看来,你是不打算下来了?”
“我为什么要下来?”萧玲珑有点俏皮的挑了一下眉梢,“马被你弄丢了,你就得负责把送回太原去。难不成让我这堂堂的郡主在雪地里走上十几里地?”
“不如你改个封号吧,不叫飞狐郡主了!”楚天涯苦笑道。
“那叫什么?”萧玲珑还挺悠然自得,轻巧的踢了几下脚,将沾在鞋上的积雪踢落了。
这个动作,在楚天涯看来却是十足的可爱与……诱惑!
“叫坑爹郡主!”楚天涯笑道,“怎么样,很霸气吧?”
“坑爹?……肯定又不是什么好词!”萧玲珑咯咯的笑,“南人的方言,都如此好玩的吗?”
“说得好像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一样!”楚天涯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往前走。
一步一个脚印,深深的。
“放我下来吧,你还真准备就这样一直抱着我走啊?”
“我抱着爽,我乐意!关你什么事?”
“登徒子!”
“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这可是个占便宜的大好机会啊!”
……
天地苍茫,落雪如英。
楚天涯抱着萧玲珑,走在无边无垠的一片白色世界之中,留下了一串极深的足迹。
萧玲珑回头看着二人走出的这段距离,美眸之中神采奕奕,却又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凄迷。
“这段路,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过;那么深的足迹,很快就被大雪淹没了。”
“不知道明年的大雪天,我们是否还能相约彼此,一同来雪景中娱玩。”
“为什么我的生命中,总有一些事、一些人,让我刻骨铭心永不想忘?”
“如果没有明天,这场大雪……就当是上苍赐予对我最后的眷顾!”
……
抱着萧玲珑走出不到百来步,本就有伤在身的楚天涯气喘如牛浑身大汗,双臂沉重乏力,两条腿更像是灌了铅。
低头一看,萧玲珑的头安静的偎在他胸前,居然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甜蜜且满足。
就如同一个玩累了的孩子,终于躺了下来安静的睡着了。
“悲剧啊,难道我被发了‘好人卡’?”楚天涯咧着牙苦笑,心说:“曾经,本人是多么称职的一名怪大叔啊;难道一穿越,还就变得人畜无害道貌岸然了?”
正当楚天涯悲伤无比、预谋用某些咸猪手的行为驳回萧玲珑的“好人卡”的时候,前方跑来一匹傻不兮兮的枣红马。
“马!——我看到我们的马了,哈哈!”楚天涯大喜的叫道,都快要笑哭了。
“你笑什么?”萧玲珑睁开了眼睛,自己也在笑,“当初阿奴背着我走了三百七十多里,你才走了不到三百步,就叫苦了?”
“你听到我叫苦了吗?”楚天涯嘿嘿的笑,“郡主殿下,本人不是柳下惠,再这么抱着真会干出点‘坑爹’的事情来。要不,你还是换个坐骑吧?”
萧玲珑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是巾帼心胸坦荡豪爽,也容不得楚天涯这样的话语刺激。当下她脸一红,“放我下来!——我骑马,你牵着走!”
“那岂不是就跟咱们大宋关西那边娶媳妇似的,新郎官儿牵着大马,驮新娘子回家拜堂洞房?”
“少嘴贫!这么厚的雪,马驮不了两个人。不然雪地打滑会把马腿都折断了。”萧玲珑从楚天涯身下落了下来,整了整衣衫一点也不客气的翻身骑上了马,“喂,还不走?”
“行,走嘞!”楚天涯呵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