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只无边的春色,合着重重的喘息和一声又一声的哀求,男欢女爱的靡靡之音四散开来,弥漫在这暗无星光的夜里。
院子里,云璧却是披着一身纯白的雪绒披风,端坐在这庭院里小栗子为自己架的秋千上,上面缠着藤蔓,就如自己在白家的那秋千一样,可惜时值冬日,这藤蔓也是枯萎发黑,凋零破落。
“小主,刘保已经回去了。”玉暖从院子外进来,走到云璧身边说,这,又是递银子的活计了,云璧已经看准了刘保,这太监,位子虽然高高在上,人也精明会来事,可是这钻钱眼也是钻得够深的,只要有银子,在刘保这,一切都好办。
“回去了,回去了就好。”云璧微微偏头,这招狸猫换太子,若是有个这么精明的刘保在,可不是什么好事。
才语罢,却又听得这寝室里那不堪入耳的欢爱声,时不时的还传来桌椅碰撞茶杯跌落的声音,里面的战况激烈的程度,是可想而知。
“小主何苦,将这么好的机会却便宜给了琉烟那小妮子。”小栗子依旧不解。
云璧看了看这身材小小的小栗子,只是将手扶在这秋千上,开始慢慢荡起来。
好机会?哼,云璧冷冷一笑,什么叫好机会?没错,那日自己因为提前回了寝室,一开门,就看到这床上,**的白苏和赵回诚的时候,自己确实心如刀割,那种心痛,是爱人的背叛和好友欺骗的叠加。
可如今,自己不爱赵回诚,琉烟,更算不上是自己的心腹好友,何来的心痛,又何来的遗憾呢。
耳边,琉烟在屋里的一声声求饶哭诉愈发的刺耳,如今已过子时,云璧在这秋千上已经坐了一个半时辰了,可里头的人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战愈勇,看来,这三子丹和那迷情香还真是效果俱佳啊。
云璧嘴角扯出一分笑,这,笑,有些得意,却更多的,是戚戚然。
月渐西斜,星渐暗淡。
初到卯时,刘保来唤赵回诚更衣上朝,房里却没动静,刘保急得焦头烂额,昨夜一番,这柳宝林和皇上莫不是太过火了。
日头渐渐爬了上来,可这房里的人,却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刘保自然不敢贸然闯进去,只是大胆的扬声的喊了一声,“柳宝林,皇上,该早朝了。”
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这上朝的时辰都该过了,这前朝的小太监过来催了不止一回,都是说这满朝文武都是等着了,事有紧急,刘保心一横,脸一沉通缉落跑俏王妃。
“公公,这该怎么办啊。”这前朝的小太监眉头都凝成了一团。
刘保终于发声,道,“去延禧宫,禀告太后。”
坐在侧堂的云璧听着这打听消息回来的小栗子的话,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品着茶,这茶是去年的陈茶,可是喝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似乎还不够,又对着一旁的玉暖,“小厨房里的绿豆酥还有吗?玉暖,我饿了。”
“哎哟,我说小主诶,这事情都要闹到了,刘保那癞皮狗都说要去请太后了,小主莫是最后自身难保了。”小栗子急得很,似乎这当事人是自己一般。
云璧却是不以为然,看了看这慌慌张张的刘保,斜眼一条眉,只是冷冷道,“闹大了好,我要的,就是闹大了去。”
窗外,是是雪融化的声音,融水顺着房檐,滴滴而落,偶尔连成一线,似一串晶莹的珠坠一般,照耀着这尘世的浮华,映着这后宫的明争暗斗。
日头渐中,突然,这允阑苑外似乎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云璧只料到,这延禧宫必定是得了消息了,可无论如何,太后定不会屈尊前来这小小的允阑苑,听着这外头吵吵闹闹的,云璧知道,也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寝室门前,齐齐整整的站了一列的太监宫女,果不其然,这领头的,正是这严太后身边的景嬷嬷,昨夜得了消息,皇上夜宿这允阑苑,这太后还是一番喜色,无论如何,不管是谁得宠,却偏偏不能让那唐淑妃一人专宠了去。
可这天才微微亮,这却又是得知,这皇上进了这允阑苑里头,却是直到卯时,也未起身,大齐立国尚不久,历代的君王留给下一代的遗训都是勤政治国,这尚还是四皇子的赵回诚就更是闻鸡起舞,月眠而息的典范,如今,却是留下了个沉迷后宫荒废朝政的引子。
“柳云璧。”严太后在延禧宫里只是恨得牙痒痒,心里只道,哀家还真是,小看你这狐媚子勾人的本事了。
提起这狐媚子,严太后是最为憎恨厌恶的,当初先皇也曾是讲究雨露均沾,福泽后宫,即便是再疼爱那贤妃叶知秋,也都会处处顾及到各宫的嫔妃,可惜,自从那从西胡来的胡人公主入了后宫后,这先皇也是夜夜沉迷,不然,哼,严太后眼神一厉,又怎么弄到最后体虚身弱,才过五十,就一病不起,匆匆让儿子继位呢。
景嬷嬷深得主子心意,主子厌恶的,就是她景欢厌恶的,守在这门口,等了许久,也唤了许久,与刘保相视一眼,两人正准备直接夺门而入,将这勾得皇上不思早朝的柳宝林交由太后处置,却听得身后传来盈盈一句,“刘公公和景嬷嬷起得好早,如今什么风,吹得两位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我允阑苑了。”
景嬷嬷回身,看着一身淡绿云锦宫装挽着素雅的凌虚髻,从这侧堂里婉婉而出的柳宝林,睁大了眼睛,好生不相信,看着得体大方的柳宝林,刘保和景嬷嬷都不禁朝这房里瞟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