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听这灌木丛里头的动静,这流民就似那突然看到绵羊的恶狼,一个个的,伸着手,就是往这边涌来。
“保护娘娘。”高厚一拔刀,就是护在了云璧身边。
众将士摆出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云璧护在圈内。
云璧却是不慌,心思,全在那一个人身上,冷冷地看着这就似蚂蚁一般黑压压涌上来的人群。
寡不敌众,顷刻,又是一番争夺一番混乱。
“娘娘呢?”
“谁看见娘娘了?”
“保护娘娘倾城红颜媚君心!”
人皆往那马车方向去了,唯独一人,却是逆着人流而行,钻出灌木丛。
“王爷,王爷,”端着水壶的男人皱着眉,企图唤醒这板车上昏睡的人,却是一偏头,看着这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板车旁的素衣姑娘,这模样,这不是……“柳宝林?”
王庭允随赵回谨几次出入宫门,赵回谨对着柳宝林又是格外上心,自己,自然也是知道的。
是他!真的是他!
“赵回谨,”云璧第一次这么喊他,伸手又是拍了拍这昏迷的赵回谨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血气。
“他怎么了?”云璧蹙眉。
“那日敌军挑衅,王爷领军迎战,谁知,这白城将领早就投靠了那北辽,待到这王爷凯旋,却是紧闭大门,不让王爷进来,王爷陷入绝境,只能强行突围,准备直奔冀州,联合冀州刺史再反攻回去,只可惜,跟随我们杀出来的弟兄们,原先尚还有十二人,如今……。”
“只剩下你一个了是吗?”云璧微微闭上眼,得到了这王庭允肯定的答复,才是站起身来,替昏迷的赵回谨挽了挽碎发,定下主意,“如今这里乱得很,捡一处安静的地再说话。”
傍晚,一处空地,秋日的风瑟瑟的吹着,让人只打哆嗦。
一堆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篝火旁,云璧只是守在赵回谨的身边,呆呆的,也不说话。
“小主,喝水。”即便是出宫了,王庭允还是习惯了过去的称呼。
云璧看了看王庭允递过来的牛角型水壶,这是王庭允下午刚抢过来的,本来,是个给赵回谨喝的,摇了摇头,又是回头,看着嘴角已然开始干裂发白的赵回谨,呢喃了一句,“他一直都这样的吗?可醒过?可吃过什么东西?”
王庭允摇摇头,抿了抿嘴。
火光下,赵回谨嘴角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
一阵悉悉索索,王庭允却是十分激动,低声一句,“有东西。”
眼看着一只小雀般大的老鼠贴地跑过,这王庭允却似看到包子馒头一般的激动,提着这随身的砍刀,就是一路跟了去。
看着王庭允走远,云璧又是凑近了些,贴在赵回谨的嘴边,想要听清这赵回谨到底在说些什么,赵回谨,你昏迷的时候,会是在念着谁吗?
手上拿着水壶,云璧掂了掂这半满的水壶,又看了看这半死一般的赵回谨,决然地开了水壶,含了半口的水,自己前世,不只一回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用嘴给病人渡水喝的桥段,想来,也应该有几分可行。
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朝代三教五规出来的小姐,无心去在乎那么多,脸颊略鼓,稍有犹豫,只待这水在自己口腔里似乎都快被捂热了一般,云璧才是俯身,慢慢地,轻轻地,蓦然睁眼,看着这风霜满面的脸庞,心里有些心疼,终究还是闭着眼,凑在赵回谨的嘴边、
正是欲对上去,这赵回谨却似乎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沉睡了半日,突然睁开眼,看着这近到已经分不清容颜的翘鼻子亮眸子,就是心电感应一般脱口而出地呢喃了一句,“柳家丫头?”
此番,委实有些尴尬。
赵回谨平躺在地上,而云璧,却是含了半口的水,伏在赵回谨的右侧,双手作为支撑,扶着赵回谨的肩膀,本是准备一跺脚一咬牙就把事给办了算了,赵回谨这般突然一喊,云璧的身子,就似僵在了半空一般,动弹不得终极逆袭。
“你在做什么?”赵回谨的声音依旧很虚弱,可是问的内容,却似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砸在了云璧的心尖尖上。
一个咕噜,云璧就是下意识的将这半口的水给咽了下去,僵僵地直起身子。干瘪瘪的回了句,“你渴吗?”
见着赵回谨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睛,云璧才是红着脸颊取过水壶,又将赵回谨扶在了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渡了些水与他,总是有些闪失,不小心溅了些在这赵回谨的嘴边。
在这一水难求的情况下,当真是,可惜得不能再可惜了。
怔怔地,云璧只是伸出左手的食指,仔细地替赵回谨擦了水渍去,舍不得,又是将这留在指尖上的半滴水舔了舔,索性将食指含在嘴里,吮吸了两下,满足了。
“你也喝些。”赵回谨虽然靠在云璧腿上,可这方才云璧的一举一动,自己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故而,用眼神瞧了瞧这水壶,劝道。
“我不渴,”云璧倔强地摇了摇头。
赵回谨才是虚弱的迷了迷眼睛,就是听到这十米开外的地方,这拿着大砍刀捉老鼠的王庭允还当真将那小可怜给捉了回来,提溜着那麻雀大小的老鼠崽子,晃悠着步子,看上去,还几分得意。
“王爷醒来了。”见着赵回谨睁开了眼,王庭允又是提溜起那老鼠尾巴,在赵回谨眼前晃了两晃,“看,我找了些吃的回来。”
赵回谨偏偏头,只是示意,云璧还在这,这般莫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