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旭日再一次从东边的天际染染上升的时候,乌云、黑幕一点点被金色的光边冲散;碎洒的金边扫过屋檐,落在葱绿的树叶上,从缝隙中又滑落下来,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九天九道。
远处黄鹂鸣叫,清脆的声音霎是好听;各宫掌灯的宫女太监们披着晨露一大早就起了身,有条不紊的收起已经燃了一晚上的宫灯;然后又排着队,整齐无声的下去;清扫各处宫殿走廊、花园石桥的奴才们皆是埋头苦干,御林军偶尔从各处宫道上走过,清一色的红色铠甲和红色的刀鞘碰撞在一起,发出脆鸣。
紧闭的皇城宫门,终于在城门外的行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缓慢而笨拙的打开,发出古老而陈旧的‘吱呀’声;声音缓落,便看见几顶青帐小轿由四个轿夫抬着,依次走进宫中。
在宫门口附近扫洒的奴才们不知道这一大清早的是何来人了,各个好奇的放下手边的扫具,探着头踮着脚尖眼睁睁的目送着小轿走过太庆门、路过大合宫,朝着楚月宫的方向走去。
一个看上去颇有几年资龄的宫女眼看着轿子走远,这才跳出来,一手摸着下巴装作高深莫测样:“最近听打扫御书房的小桂子说,咱们陛下招了一批宫外的王侯公子进来;恐怕是真的要选凤君了!”
跟着宫女出来附和的是一个穿着青缎长褂子的小太监:“先帝十六岁就有了凤君,咱们陛下眼下都满二十了却还单着;朝堂上老丞相闹得要死要活,超躺下先帝又再三催促,陛下虽然爱玩但终究孝顺,恐怕是真的要立了!”
“是啊是啊!只是不清楚这凤君会是谁?陛下宽厚仁爱,万一这凤君的脾气是个尖酸刻薄之人,那咱们的日子也就没这么快活了!”跟着说话的是个刚进宫不久的新太监,生的小小白白的,倒是也讨喜。
宫女说道:“那咱们可就管不着了,陛下选凤君自然会选择自己喜欢的;哪里管的上咱们这些人的心里想法!”
“要说这一点,陛下还是要跟先帝学学,五位夫君博学多才,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才能,而且各个都大度善良;伺候这样的主子,咱们这些当下人的也跟着吃香喝辣、逍遥自在!”
这话一说出口,跟着讨论的几个人都忙不迭是的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几个人又同时望向轿子消失的方向,那期盼的目光几乎快要望眼欲穿了去。
待日上山头,早朝也随着再一次打开的宫门散去了。
从朝堂中一涌而出的大臣们在步下台阶的时候,又开始拉帮结派的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而今日讨论的话题,不过就是陛下招选的那几位王侯公子中,谁最有可能成为凤君人选。
虽说现在西凉是女人当家做主,可是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她是个王,那也是极为尊荣的;更何况他们的这个王,还是个fēng_liú主子;先帝战云女帝生性fēng_liú,一口气收了五个绝才的夫君在身边;虽说五个男人侍奉一个女人有点折了男人的腰,可是折在天子的石榴裙下,那也是无数男人所期盼的美事。
与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是一国之君,她征服天下,我只要征服她就有了天下;这话说出去,该有多气魄啊!
老丞相宋非在步下台阶的时候,刑部尚书就快步走上来,抱拳就恭贺着说:“今日早朝,陛下首先就提了府中的公子,臣下就先在这里说声恭喜了,恐怕这凤君的位置可是要落在宋公子的头上了!”
宋非半眯着眼睛,一副老狐狸的模样:“李大人客气了,卿儿虽然自幼与陛下见过面,但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不多提!不多提!”
刑部尚书讶然:“什么?感情陛下与宋公子是青梅竹马?怪不得呢……那臣下就更应该早说声恭喜了!”
宋非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眼看着被刑部尚书那个大嗓门一口吼出的声音引来的其他大臣无数个热烈反响,他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着实带着点戏剧性。
御书房中
退下龙袍的战国今日穿着一身浅红色的束胸女式长裙,乌黑的长发被小春挽出了一个飞仙宝华髻,精致华贵的金步摇斜斜的插在发丝之间,与垂在发髻上的玫色流苏相印成辉,一项不喜欢戴耳饰的她,今日也特别选了一款精致华贵的耳环戴着;细白的脖颈处,紫色的项链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一项男儿气概极盛的战国今日这样一打扮,着实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嫣然一笑,果然是妩媚盖住了英气,娇美胜过了纯爷们的做派。
小春看着这样的陛下有些看痴了,老半天都回不过神;若不是战国赏了他一个爆栗,恐怕这没出息的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看什么看?你伺候寡人脱了衣服一丝不挂时都没露出这么眼馋的模样,怎么?这穿上衣服了反倒是勾起你的色心了?”
小春胆小,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帽子,忙跪在地上一表丹心:“陛下英明,奴才从不敢有觊觎陛下您的心思啊;那色心,更是不敢有的哇!”
看小春又跪下了,战国好气的一脚踢在他的腰背上,说笑道:“你这小蹄子,怎么光长年纪不长胆子?越来越不中用了,连寡人是认真还是说笑的话都听不明白;既然你喜欢跪着,那以后就这么一直跪着吧!”
小春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前的浮尘,陪着笑,凑在战国耳边道:“陛下,奴才这不是害怕您的龙威嘛!陛下是真命天子,随便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