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母亲这样说,楚玉郎就知道娘亲已经不再生阿羽的气了,毕竟,阿羽又不是故意的,再讲,战场上一个不小心丢的就是性命,现在只是没了一个孩子,虽然让他宛若割肉一般的疼痛,可是,媳妇活着真的比什么都好!
楚玉郎点头,歪着身子靠在床沿上,伺候在一边的丫鬟将一方湿帕子放在他的额顶降温,懒懒的回答:“娘,你说我媳妇咋就这么让我闹心呢?”
荣王妃啐了一口:“你该!”
是该吗?还是上辈子他真的欠了她?
想到自己从朝堂上下来,坐在软轿上双腿发软,浑身脱力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做了多么疯狂的事,为了一个女人,他楚玉郎抛弃了尊严,舍弃了面子,更是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恐怕不日之内,京城的上空就要盘旋着延平王打闹朝堂的丑闻,只不过具体的经过一定会被遮盖,可他的狼狈和不堪定会传的人人知晓。
想到这里,楚玉郎就啪的一声丢掉额头上的湿帕子,用被子蒙起头,嘟囔着踢了几下,翻个身,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乔羽,老子这辈子是要折在你这混蛋手里了!”
听见儿子这么说,荣王妃扑哧一声笑出来生;这混小子,这个时候才懊悔着,先才在朝堂上发疯的劲头到哪里去了?
一天一夜的整装待发,楚玉郎拖着软绵绵的身子,怀里揣着皇兄给的令牌,坐在马车上,带着一队乔装过后的帝皇军终于在一个披星戴月的清冷冬夜出了京城,朝着西北战场的方向出发。
马车上,楚玉郎身着白色貂皮大衣,淡紫色的锦衫锻袄裹在那娇弱的身体上,乌黑的长发轻轻地挽起来,一根白玉簪子别在头顶,一副温润儒雅的打扮;长长地睫毛微微的垂着,一边猫儿掌灯,照在那张白嫩细滑的脸颊上,粉盈盈的嘴唇微微的翘着,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宛若黑珍珠似的眼瞳里,带着浓浓的雾气,一眨一眨,着实惹人怜爱。
猫儿看着带着点疲惫之色的王爷,心疼着说:“爷,要不您睡一会儿,到天亮了猫儿叫你!”
楚玉郎摆了摆手,撩起帘子,外面清冷的空气瞬时钻进温热的马车里,冷的他一个激灵,忙又放下手边的帘子,看着猫儿,抿着嘴唇,问:“你说爷见到媳妇,该怎么说呀?”
猫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爷就实话实说呗,说您想她了,来瞧瞧她呗!”楚玉郎伸出爪子拍在猫儿那颗榆木脑袋上:“笨!当初阿羽就是害怕我跟着她才会休了我,现在老子跟上去,虽不害怕热脸贴了冷沟子,但是……但是,我这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不是?”
猫儿总算是明白王爷是在担心什么了,轻轻地捂着发笑的嘴角,小心翼翼的问:“爷是害怕王妃不给爷面子,您前脚刚去,她后脚就把您给踹出来了?”
楚玉郎别过脸:“要说一般女人被夫君这么疼着准会哭的呼天喊地的,可是她乔羽是一般女人吗?她分明就不是女人!”
猫儿嘻嘻笑着,觉得王爷这样犯小劲儿的模样真是可爱死了:“爷,您放心,您手里有皇上亲自赐下来的令牌,身边还有这么多帝皇军保护着,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您的靠山是皇上,您的面子王妃也许会不搭理,可是皇上的面子,这天下还有谁敢不理会?!”
楚玉郎听着猫儿的话,嘴角不自然的抖了抖,还真别说,乔羽那混蛋发起狠来,恐怕皇兄都奈何不了吧!
总归就是一句话,这去了他害怕媳妇扛着杀威棒揍他,不去吧,他还不如吊死在媳妇面前来的痛快!
楚玉郎左右挣扎,等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队马车就走出了京城界内,帝皇军的速度飞快,简直堪比那苍夜下的独龙,兼程赶路,居然连哼哼都不带的。
就在第二天的晨曦从天际慢慢露出来的时候,赶了一晚上路的一队人马依然精神抖擞,很快就到了天柱山下,眼看着翻过这座大山,穿过眼前的密林就能离媳妇的距离更近了一点;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山脚下冒出来一匹马贼,看着乔装打扮的帝皇军和一队马车,有一个找死的混蛋跳出来,身上穿着兽皮的衣衫,头发上别着一根麦草,龇着牙,吼出声:
“此山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若从此道过,留下过路财!”
帝皇军的人没想到这半路上遇见了传闻中的打劫,各个愣着脑袋,睁大了眼睛,就跟看猴戏一般瞧着眼前的马贼。
楚玉郎从马车中也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敲了敲车板,帝皇军少将张铁快马赶过来,凑在车帘边,小心伺候:“爷别担心,遇见了几个马贼,兄弟们很快就收拾了,不会耽误行程!”
楚玉郎昨夜睡得晚,现在又被这几个马贼闹了心,翻个身,身上的白色貂毛毯子垂在腰间,粉白的脸颊上带着疲惫,哼了一声:“给点钱消消灾,赶往西北做正事要紧!”
张铁知道王爷的心思,本来商量着跟兄弟们一起收拾这群找死的马贼,可是王爷授意,又不好违背,只能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啪的一声扔到地上,双手拱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兄弟,出来混的大家都相互照顾一下,我家老爷着急赶路,麻烦行个方便!”
马贼早就在山头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