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闻言,果真停下了动作,抬眸看向宫铭,而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下一刻,拿着宫依的手,对着小拇指又是狠狠一捏——
“呜——”宫依的额上因疼痛冒出了冷汗,却因被点着哑穴,而无法呼喊出声。
“住手,我告诉你!”宫铭冷喝了一声,喑哑着嗓子道,“欤血蛊生来霸道,缠着寄主便会不死不休,唯有一种解法便是与至亲血脉的人换血,将蛊转移,但是愿意与你换血的人能不能活下去就不知道了,欤血蛊换寄主本身的毒性就会消减一半,你若是想解蛊,便去找你那个没良心的亲娘,用她的命换你的。”
“除了这个,别无他法?”纳兰依然凤眸冷然。
“没有!”宫铭回答的坚定。
“没有是么?”纳兰依然冷笑一声,下一刻便是忽的转过身,雪白的靴子一下子将宫依的手腕踏在底下,眼见便要狠狠踩下去——
“等等,这个给你!”身后忽的飞来一物。纳兰依然没有转身,右手一个翻转便接住了那物,而后拿到眼前端详起来。
是一个小竹筒。
“这是引蛊的药丸,还有揭发都在里面。”宫铭的声线因怒气而变得更为嘶哑,“你们再威胁我,也威胁不出什么了。爱信不信。”
纳兰依然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轻嘲,而后慢条斯理的打开竹筒的盖子,此时的他自然没有注意,萧落的眼神微沉。
纳兰依然将手指伸入竹筒里,却是掏出了一块布,当他迅速地浏览完上面的内容之后,眉峰顿时敛起,然而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淡淡地扫了一眼宫依的纳兰依然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而后便是忽的俯下身子,对着她悄声说了些什么。待他站起身后,宫依原本已如死灰的眸子,忽的便是浮现巨大的震惊,纳兰依然见此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
萧落见此,跟上了他的步伐,在他的后头问:“你跟宫依说了什么?”
“我只是跟她说了一个秘密而已。”
“秘密……”萧落斟酌着这两个字,忽的眼神一闪,“你该不会是把……”
“如你所想。”纳兰依然淡淡道,“宫依与宫铭本来就是父女不是么?但是为了长老的位子,他便诈死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取而代之,怕被人拆穿,便将自己的嗓子弄坏,对外人说是误食了毒药,这就是为何宫铭声音嘶哑的原因。”
“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萧落对这点感到不解。
“因为宫铭对宫依实在好得有些过分,我自然是察觉到了,而且——”纳兰依然顿了一下,道,“我在宫依的发簪里插了一支银针,里头下了药,有浮生若梦的成分,前些日子我遇见了她,问了她许多事情,她都浑浑噩噩地说了,银针上还有慢性毒药,时间长了,会融入发根与脑中,她的未来,要么疯,要么傻。”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她真相?”萧落轻笑了一声,不等的纳兰依然搭答话,便自顾的地道,“我猜,你是起了恻隐之心,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父亲还没死的事实,你不杀宫铭,是被他打动了?”
“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好父亲罢了。”纳兰依然低声道了一句,仰起头时,眸中闪过了一丝怀念,“我只是觉得,如果父母就在你眼前,你却一直不知道他与你的关系,未免也太可怜了。”
纳兰依然明显的意有所指,萧落步子一顿,“依然,我很可怜么?”
“你错了。”纳兰依然也停下了脚步,淡淡地道,“我们之间,不是谁比谁更可怜的问题,而是谁比谁更坚强。”
言罢,迈步离开,留下身后的男子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复杂。
坚强?
萧落在原地低笑了一声,再次抬头时,眸中却划过了几许惆怅——
纳兰落,你坚强过吗?
……
“这个,不要。这个,不要,这个,也不要。剩下的随你们弄吧。”
“飞雪你有没有搞错,这些钗钗环环的一共就这么多,你扔的只剩下这两支,你是怕没人觉得你穷酸是吗?”
“穷酸便穷酸吧,你以为出风头很有意思么?哗众取宠,我还不屑。”
“女为悦已者容,你可曾听过这句话?”林筱白叹了口气,将一支银色的蝴蝶钗子扎进飞雪那刚盘好的发里,“我期待着你能将归海晴比下去的那一刻。”
“身为宾客出席,怎能抢新娘子的风头?”飞雪摇了摇头,而后道,“你难道不觉得,素颜朝天,不带装饰还更加惹人显眼?”
“这倒是。”林筱白还未回话,身旁的小丫鬟便凑了过来,“所有的姑娘们都盛装打扮,唯独飞雪姑娘你素颜出席,简朴一身,倒真的更加显眼。”
“你们难道不觉得……”林筱白看了眼飞雪,微微抽了一下唇角,“简朴一身,就她身上这件衣袍,怎么也称不上简朴。”
雪色白莲,大小不一的十八朵镶在这千雪流云缎上,看似简洁优雅,实则高贵庄严,蹁跹若谪仙,而且更有趣的是,这衣服还不繁琐,穿戴起来简单得很,以曳地长袍的形式,在领口处打了一结,再束上白色腰带即可。
“飞雪。”林筱白嘿嘿一笑,“婚宴结束后,这衣服借我穿穿行不行?”
“不行。”飞雪还未开口,身旁的丫鬟已经出声。
林筱白闻言我、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而后转过身瞪着小丫鬟,“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小丫鬟在这一刻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