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然夜半才回内宅,到了暖玉夫人房中吃了几口糕点就疲惫的在锦榻上躺了下来。
暖玉夫人坐在榻边替他疏散着筋骨,心疼的问:“怎么累成这样?”
贺然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道:“今天事务是多了些,许统带兵启程了。”
“哦……”暖玉夫人秀眉微蹙,“那你是不是以后都要这么忙了?”
贺然晃了下头,道:“未雨绸缪,现在忙过了以后就不会这么忙了,只剩应对突发之事了。”
暖玉夫人关切的问:“这一仗要打很久吗?”
贺然沉吟了一下,道:“不好说,要看局势变化。”
“那你什么时候出征?”
“嗯……不出这几日吧。”
暖玉夫人很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可极力忍住了,轻轻“哦”了一声,道:“那我们等你出征了就回去。”
贺然强打精神坐起身,搂着她的腰肢道:“别担心,我不会去犯险,即便入赵境也不过三五十里。”
暖玉夫人忧伤一笑道:“不用骗我,我受得起。”
“真受得起?那上次知道我进了草原是谁大病了?”
暖玉夫人窘迫的红了脸,啐道:“去!我可没闲心跟你说笑!”
贺然哈哈笑着仰倒在榻上,过了一会见暖玉夫人愁容不减,遂从袖中取出一份地理图放在床榻上展开了一部分,道:“我跟你说说吧,省的你白担忧。”
暖玉夫人立即坐到他对面,盯着地理图道:“说吧。”
贺然促狭的一笑,道:“难怪音儿说你最是口是心非的,先前你可亲口对我说过,只要出征前抱你一下就够了,你不愿多闻内情,现在可是又食言了,这迫切劲头比敌方谍探还有过之呢。”
暖玉夫人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又羞又恼道:“好心用在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身上真没好报,快说!”
贺然侧躺着身,贪婪的盯了一眼她此刻的惹人风情,见她美目射过一缕寒光,才急忙把目光移到地理图上,用手在地理图上比划着道:“我们将与顺国同时对赵国动手,他们从这里进军。”
暖玉夫人问道:“顺国那边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贺然摇摇头道:“不会,这是他们开疆辟土的良机,我先前已经与他们的使臣详细定了策略,他们肯定会如约出兵的,我想白宫博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咱们这边的消息了,这个消息我昨天已经用飞鸽传给苏明,想来现在已送达白宫博手中了。”
暖玉夫人看着地理图道:“算来定阳还是离咱们这边近些,你真要兵围定阳吗?那里可是城高河宽,一时半会很难攻下的。”
贺然竖起大指道:“国师大人不但卜术天下无双,于兵法也是颇有见地的。”
暖玉夫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知打趣我!”
“这可不是打趣,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就可作军师了。”
“再贫舌我可恼了,快接着说。”
贺然用手指在定阳两边各比划了一下,道:“定阳是不能打的,我和顺国约定大致按这个线路进军,如果战事顺利就把定阳变作一座孤城,如果打得不顺就各自向两边扩展,把定阳变成一座边城,那时赵慜多半是要迁都了,反正这座定阳城我是不主张强攻的。”
“那这次主要是以占地为主?”
“目光如炬!”贺然赞了一句后接着道:“确实如此,能不与赵军死拼尽量不死拼,压着他们节节后退就达到目的了。”
暖玉夫人想了想道:“你是想催变风云,盼着西屏趁乱把矛头调过来指向赵国?”
贺然作出夸张的惊讶之色,“天啊,原来你才是天下第一军师,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平日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你面前自称神奇军师,真是羞煞愧煞!”
暖玉夫人被他逗得强忍着笑,揪住他的耳朵发狠道:“让你滑舌!”
贺然把地理图推到塌下,爬过去把头压在她yù_tuǐ上,半是认真道:“也不全是说笑,你看的很准,我确是这么想的,这次进兵不宜过急,要一边打一边留意局势变化,西屏要是真想趁机取利,我们就要停一停,要谨守的原则就是少出力多占地。”
暖玉夫人放开他的耳朵转而用手轻抚着他的面颊,轻笑道:“你是一肚子坏水,跟你为敌赵慜前世不知作了什么孽。”
贺然闭着眼享受着滑润的玉手带来的愉悦感受,“他们是活该,我本良善,所求只是一片可享田园之乐的净土,这些贪得无厌的畜生非搅得天下不得安宁,我以前立过誓:敢扰我贺然清净者,尽杀之!”
暖玉夫人充满怜爱的望着他,内心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他这劳苦之命而感叹,停了一会问道:“就这么开战了?你不是一直为找不到借口撕毁盟约发愁吗,现在找到了?”
贺然依然闭着眼,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懒懒道:“找到了,是赵慜亲手送过来的,他想欺咱们消息不灵,谎称西屏在加紧攻打朝都,其实西屏已经撤军了,许统进军到适合的位置后就会以此为借口跟他们翻脸,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他越说声音越含糊,暖玉夫人不再出声,像哄婴儿般轻轻拍着他,从他的话中可知这次或许不会有什么恶战了,她的心安稳了许多,望着腿上那张渐渐显露出稚童般纯真睡容的脸,暖玉夫人心中涌起难言的滋味,就那么看着他细细品着心中各般滋味直到yù_tuǐ发麻。
当她想要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