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善宫内,赵慜愣呆呆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赵允与山挺。深夜被唤醒居然听到的是这样一个噩耗,他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见大王久久不答自己的问题,山挺似乎明白了,脸色异常难看的喃喃道:“这么说……,西屏真的早已撤军了?”
赵允见他如此不识趣急的连连使眼色,虽然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毕竟久伴君王懂得眉眼高低。
赵慜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强忍着没有发作,对内侍吩咐道:“快召军师、前将军入宫。”
荆湅来的出奇的快,脸上也无丝毫睡意。
赵慜强定心神,笑着道:“是不是还没睡呀?来的这么快。”
荆湅虽也是强作镇定,可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从容,看了一眼山挺与赵允,严肃道:“臣已得报了,正在想该不该入宫惊扰大王传召之命就来了。”
赵慜见他这般严肃也收起笑容,“你二人再说一遍当时情况给军师听。”
荆湅听完赵允的讲述,重重的呼了口气道:“贺然这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都是演戏给我们看!”
赵慜对山挺与赵允摆摆手,道:“两位爱卿多有辛劳,先下去歇息吧。”
等他二人下去后,赵慜皱起眉头道:“许统所率不过万人,孤军深入近两百里,贺然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给我尽快调兵歼灭之!”
荆湅眉头皱的更紧,沉声道:“我们用来设伏的大队人马都在距遂平三百里处,臣方才已经传下急令让他们火速赶去了,可……这军令最早也要明日正午才能送到,两三天后他们才能赶到遂平。贺然既是早有谋划,想必最迟明早就会全线发动攻势以图与许统汇合。”
赵慜“嘿”了一声,“这设伏地点……”他没有说下去,这距易国五百里布兵设伏的方案是他钦准的,当初这样拟定一来是此处地势险要可尽歼入伏的易军,二来是充分考虑了易军的战力,即便一时不能取胜有这五百里的关山阻隔,易国也难以派兵救援,现在看来当初的妙手已成了臭棋。
荆湅有些难堪神情已经不太自然了,与贺然斗智再次落入下风,太有负大王厚望了,硬着头皮道:“臣已派人传令各处关口做好拼死抵御易军的准备,不过兵力恐有不足,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城外驻扎的禁军了,臣请大王这就移驾靖曲城吧。”
移驾靖曲是早就商议过的,定阳距易、顺太近了,在边关兵力屡遭耗损之后这里已成了险地,不过当初作这个打算的时候考虑更多的是番人出兵的情况,现在番兵尚未出动定阳就要不保了,让人心中怎不懊恼。
赵慜没有立时答他的话,反问道:“调来防范顺国的军队都到齐了吗?”
“都已抵达了。”荆湅说完苦笑了一下,“大王还是先去靖曲吧,易国以这种手段突然发难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其后战事必然艰苦,大王不可置身险境,有我等在此与其周旋就够了。”
“番邦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兵吧?”赵慜心里很虚。
荆湅坚定的摇摇头,道:“不会!他们要安定下来还须些时日,番王绝不敢现在抽调大批人马入中原,从各方情报来看草原上也无丝毫异动。”
赵慜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懊恼道:“原本是我们手握攻伐之柄的,怎么眨眼间就成了人家的砧上之肉?这个贺然,寡人必杀之!”
这话虽是在骂贺然,可荆湅听来却面上发烧,讪讪道:“这人真是诡计多端,我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会以这种方式与我们开战,唉,看来边关还是没能封锁住,想来他是在我们得知西屏撤军后不久就也得到这个消息了,从而将计就计定下了这个计策,如此一来所有的不是反而都落到了我们头上,这是臣等失策累及大王英名,请大王降罪责罚。”
赵慜一脸愁苦的摆摆手,道:“爱卿不必自责,事出意料,怪不得你们,要怪只怪贺然太狡诈了,你专心应敌吧,至于这开战罪责一事……找些借口与之互相推诿就是,实在不行就说我们已洞察了西屏撤军乃缓兵之计,图谋攻其不备一举打下朝都,在急需援手的情况下不得不向易国谎报军情以求催促其尽快发兵,实乃无奈之举,不想易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此为借口突然对我们下手。”
荆湅沉吟着点点头道:“这样说天下人就辩之不清了,臣由此忽然想到一策,只是……怕大王误认臣怯战,是以不敢出口。”
“寡人深知爱卿忠国之心,但说无妨。”赵慜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荆湅又斟酌了一下,才道:“定阳周边可守的险要屈指可数,在这一区域与敌死战非明智之举,再者临近易国诸城的百姓已深受其新政蛊惑,民心已不在我们一边,打起仗来多半会生民变,纵守军再舍命效死也难防内贼,这些城池是难以守住的,与其如此不若略作抵抗就舍给他们,我们幅员辽阔,暂时舍去一些地域无关痛痒,却可集中兵力凭险要地势痛歼敌师,只要能寻准机会重挫易、顺任何一方,局势就将逆转了,到时就不只是收复失地的事了。再有一条就是,这样作可让天下人由赵国连连丢城失地推断出我们对易国是毫无防备的,更别提要诱歼其远征之师了,如此不但可保全大王英名还以不争的事实把罪名推到易国头上,更能激起国内民众与将士的愤慨之心,同仇敌忾誓死抗敌。”
赵慜闭紧嘴唇拧眉思索了一会,果断道:“好!此计可行,等前将军来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