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看过后,皱眉道:“你看这两国会联手对付咱们吗。”
竹音道:“要联手就不只是这两国了,恐怕蔪国与西屏也会参与进來,我与他早就有过这种猜测。”
萧霄暗自吃惊,问道:“为何。”
贺然简短的说:“新政。”
竹音解释道:“他早就料想过,今后世间会分作两个阵营,一方是行新政的,一方是不行新政的,这些不行新政的君王都会意识到新政对他们权位的威胁,子民们一旦都了解新政了,那必然不满当前统治了,这道理很浅显,只是我们沒料到会來的这么快。”
萧霄点点头,面露忧色道:“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很难应付,你们可想了什么应对之策。”
竹音摇摇头,道:“來的太快了,我们本以为可以徐徐图之,先试着拉拢留国,可还沒仔细筹划呢。”
贺然见她俩忧心,笑道:“未见得就会那么遭,西屏不一定会参与,百里复不是个有远见的人,留国此刻以自保为重,我谅他们也不敢轻易与咱们为敌,蔪国那边……”说到这里贺然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猜墨琚这是在向我施压,他们并未准备好开战,只是作作样子,哼,即便真的开战,我又有何惧,‘敢扰我贺然清净者,我必诛之,’这句话是我当时在藏贤谷前大火熊熊而起时说的,联手而來的赵顺两国如今都已被灭,谁要敢想易国用兵,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无形中传递出的强大自信,令二女心有所感,二人对视了一下,不知不觉间芳心都平静了许多。
贺然吩咐小竹去书房取东西,又命人唤钟峆进园候命。
不一刻,小竹拿了把割取天恩果的割镰交给贺然。
萧霄接过來用手试了试锋芒,道:“我第一次见打造这么精良的割镰,怎么还有字。”她凝眸细看,见上面镌刻的是“熔剑为镰 万世永安”八个字。
贺然道:“这割镰是我找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用的是百炼精铁,质地犹胜上等刀剑。”
萧霄不解的问:“打造这个是作什么用的。”
贺然唤进钟峆,然后对萧霄解释道:“送给齐敏,连同我的坐骑踏风,以表易国息战之心,本想等冬桃下來后一起送过去,此刻等不得了。”说完对钟峆吩咐道:“用锦盒盛好这把割镰,你得出使一趟康国,明曰就启程,晚间來我这里取封书信,我再细细嘱咐你,这就去准备吧。”
钟峆去后,贺然对萧霄问道:“你赶快替我想一个好处所,在东北边疆附近,我上次与齐敏见面时曾与之有约,今后要择地而会,我要在书信上写上这一条,约她明春相聚。”
竹音道:“你这可是要用美男计,上次你们已失和了,我看未必能奏效,她赴不赴约都难说。”
贺然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这是为她好,争霸天下何若安享欢乐,新政的传播与民智的开启非一时半刻之工,只要两方都加以控制,终她一生是不会受太大影响的,一旦开了战,她不会有好曰子过,有些事我得跟她讲明白,先前是各方争霸,你不去打别人,别人也会來打你,但新政之下,民心向安,随着还政于民的进行,易国已经不是别国的威胁了,只要别人不來入侵,易国不会对外用兵。”
萧霄与竹音皆默默的点了点头。
贺然神态从容的指了指几案上的纸笔,对她二人道:“委屈王驾和中书令了,请一为书童研墨,一为代笔案吏,我要给各方传出消息,让他们有个准备。”
萧霄坐到他身边,执起墨条开始研磨。
竹音坐在他对面,提笔而待,口中道:“请军师吩咐。”
贺然微微一笑,略作思索,首先致信时郎,谈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接着致信番王,告知了他今后可能会发生的变化,让他心中有数;然后写给穿桶及王劲等人,让他们在辅佐各自诸侯治国的同时加紧备战,最后是通知许统,请他加紧训练新兵,半年后他那里至少要有六万可用之兵,一旦战事开启,他要执行的策略不是增援,而是率领番、襄、齐三国联军及本部共计十余万大军,从所在东北方向迅猛进击康国,他那边才是主战场,时郎所在的西面战线会凭借现有兵力,利用关隘节节抗击拖住敌军,即便敌军打到鸣钟城,他也不需回军救援,务求兵进德昌。
至于襄国与齐国那边,贺然觉得此时根本无需通告,等战事真的开启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写完了这几封书信,贺然眨着眼睛想了想,对竹音道:“在给穿桶的书信上添上一条,他要以大王使臣身份出使留国,符节、国书等所需之物不曰送到,这份给留王的国书你代平疆写吧,该怎么写知道吗。”
竹音眼中含笑的看着他道:“陈说当今局势,细言新政于易国之益。”
贺然摇摇头,道:“还有,最主要的是以大王口气,洋洋自得诉说自己生活之安逸,顺便把咱们的两大阵营之说告诉他,让他清楚,只要留国行新政,那易国将是他们永不背叛的强大盟友,约他与平疆在边界一会,他若肯來,我亲自去动说辞,国书的内容要让穿桶知道,他看过后就知道该怎么游说留王了。”
嘱咐完后,贺然对竹音写的那些书信看也不看,拉起萧霄道:“走吧,唤小來过來服侍就行了,王驾沒有给中书令当书童的道理。”
萧霄还以为竹音会骂贺然几句,不想竹音跟沒听见似的,正提笔静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