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太子,末将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李卿来了就好,我孤儿寡母可盼你多时了。”有些憔悴的韩晶扶起半跪着的李御,双手却很是有力,眼中满含情意。担惊受怕多日,见到情郎前来解救,韩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身到对方的怀中,诉说着她的害怕与哀愁。
“启儿见过李师。”见到李御,被囚禁多日的赵启自然是无比欣喜,却依然恭敬地行了一礼。跟随荀况多年,日渐年长的赵启已然有了几分王者气度。
“果然有王者风范。”
拍了拍太子启的双肩,李御笑着说了一句,再对着一旁的荀老夫子说道:“让老先生受惊了。”
“无妨。”看到这个孙女婿,荀况很是满意。虽然他的孙女依然是李御的贴身侍女,但是荀况得知环儿已入李氏族谱,一点小小的怨念也消除了。
宽慰了数人之后,李御让乐乘进来亲自解释一番,王后晶赦免了乐乘之前跟随赵穆的罪过,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最主要的自然是先肃清王宫之中的叛逆。出身王族之室,身在后位多年,韩晶的手段自然不差。
当鹂夫人被带入天晶殿之时,王后晶的眼中没有那原本应该有的仇恨,其中反而带着一点难以言语的感激。
“贱人,你敢对本太后不敬……”
被人挟持过来,见到端坐主位上的韩晶。鹂夫人大叫起来。
看着没有认清形势、叫嚣不已的鹂夫人,李御也没有兴趣看下去,带着亲卫出了宫台,听着远处那若有若无的厮杀声,缓缓吐了一口气。
有着乐乘这位对赵穆知根知底的人在,王宫中的那些叛逆很快被清除出来,对于反抗者,一律杀无赦,其中一些人还可能会牵连族人。事关王位争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一着不慎便累及族人,毫无情面可讲。
待到王宫安静下来之时,王族陵园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一众贵族老臣都已被安全送回邯郸,那位新任的相国也在其中。当然,其中某些人在混战之中难免有些损伤。
“将军,赵墨已投入建信君麾下,还应小心为上。”看到李御要出王宫,乐乘适时提醒了一句。墨家的刺杀可是冠绝天下,即便是君王也难以幸免。
“无妨。自有人对付。”
对于刺杀过他几次的墨者,李御怎么可能没有提防,不过有天一阁和那位统合了韩魏齐三国墨家的钜子出手,一切都不再会是问题。
“将军,属下还是多派兵士护卫左右。”已经将身家前途都搭在李御身上,乐乘可不想看到对方出事,要不然他的那些抱负和仇恨便遥遥无期了。
“哈哈哈,乐乘将军多虑了。”拍了拍乐乘的肩甲,李御笑着跨上遁影。旁边的两百亲卫随之跟上。
注意到李御的亲卫队,乐乘不禁双眼微眯,从那些亲卫身上,他感到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这是真正的百战之军。看来是他多虑了,有此亲卫,即便是墨家刺客前来。也会折戟而归。
赵王宫北面的一座府邸之中,拼杀声渐渐弱下,一位身着麻衣的青年男子踏在满地的血泊之中。看似随意,青年男子赤着的脚却是灵巧地避过那些倒地的人体。没有丝毫地沾污。
来到被十余位麻衣墨者围困的大厅前,青年男子看着里面的那位黑衣男子,平淡地说道:“赵严,放下你手中的剑。”
“孟兴,赵墨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抬起手中宽大的墨剑,赵严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赵墨?哼,天下墨门本是一家,若不是你等争权夺利,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堂堂墨家,竟成为他人打手,简直就是墨门的耻辱。”看着死战不降的赵严,孟兴有些欣赏,却是对对方的做为感到不屑。
“那有如何,当初我墨门乃天下第一大门,还不是分崩离析,难道你不知其根源?没有权力的庇护,我等墨门便是君王权贵眼中之刺,即便你统一天下墨门又何用,还不是要为权贵效力。”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赵严平淡地说道,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心中有些不甘罢了。
“难道你忘了我墨家先祖之训,唯有让天下一统,方能让世人过上太平之日。即便要为权贵效力,吾手中之剑也要为百姓而挥。”说起自己的理想,孟兴脸上泛起一种神圣的光芒。
听了孟兴的话,赵严的身子猛地一颤,回想起当初初入墨门之时的誓言,心中突然有了明悟。
“希望你记得墨家先祖之训。天下皆白,唯我独黑。”从容一笑,赵严将怀中的一块木牌扔下孟兴,之后横抬手中剑往脖子一挥。
接住那飞来的赵墨钜子令,孟兴看了一眼那依然挺立着的赵严,轻叹一声:“好好安葬。”
“诺。”
走出庭院,孟兴看向远方的天际,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老师,天下墨门一统了。”
当李御再次见到赵穆之时,这位刚刚穿上相服的小白脸已是狼狈不堪,其余刚刚经历一场虚惊的贵族大臣都被送回府安歇。至于其中的一些贵族,很不幸地在厮杀中为大赵尽忠了,他们的府邸也在方才的平叛中被乱军攻破。
“李御,我乃大赵相国,难道你想谋反不成?”看到李御,赵穆咬牙切齿地说道,配上他那狼狈的模样,却是有些滑稽。
“哦,巨鹿侯,建信君,相国,你是不是以为将自己的儿子捧上王位,便能让赵国成为你黄氏之国?”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