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紧密节奏的设计下,北辰又怎能不败呢逸仙。
但是,九万大军的尸身远远不够祭奠兄长的血,她势必要踏平北辰国。
军中将士终于可以一雪耻辱,卸下多日來的胆战心惊,举杯共饮。
轩辕霆野与清舞同坐高处,将士们纷纷敬酒,轩辕霆野一一替她喝下,沒坐多久,清舞有些乏了,便回到了住处。
不得不说轩辕霆野体贴周到,那日见清舞身边沒人服侍,便派人将春桃接來,想來她也只习惯春桃服侍。
清舞躺在木桶里,暖暖的热气在整个营帐内來回穿梭,朦胧的迷雾托着一室的旖旎袅袅上升。
春桃捻起湿帕替她擦拭后背,这是怎样的一张肌肤呢?她不禁看愣了,尽管已经看了千百遍:“王妃,你真生得一副好皮囊,每每都让春桃百般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一张皮囊,若是去了皮囊让人羡慕才是真本事。”清舞洁白的玉臂抵在桶边,尖尖的下颚随意搭在臂上。
“王妃,你的本事那是令人望尘莫及的,以区区四万兵马,胜了九万敌军,恐怕整个王朝都沒人及得上你呢?”
想起清雷的惨死,想起清海的遗憾,她沒有因为这场胜战而有任何一丝喜悦:“胜了九万敌军有什么,我要的是北辰亡国……”搭在臂上的那张玉雕琢的脸,此刻却带着森冷以及憎恨。
“北辰亡国又能做什么。”轩辕霆野走了进來,一身白色锦衣的他看上去宛如仙神,浓而黑的眉却微微蹙着。
在听到她说的话时,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原本纯真无邪的女子活着只为了报仇。
是人性最深处的恶魔在肆意狂澜,还是罪恶的深渊不甘的报复。
清舞沒有理他,只是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袍:“春桃你出去吧。”
春桃望着清舞的神色,心中不免漫起同轩辕霆野一样的无奈,她点了点头,退下了。
如缎的墨发披散而下,在白色的xiè_yī下衬得愈发柔滑,一双小巧的玉足沒有穿鞋就脚踩在了地砖上。
她沒有看他,只是勾起一缕墨发习惯性的在手中把玩,冷冷一笑:“曾经我刚來到这个世上,沒有认识的人,是母亲、大哥、二哥给了我所有的关爱,每次只要我光脚踩在地上大哥就会说我胡闹,替我试脚穿鞋,只要我想要什么大哥都会尽所能的为我寻來;每次我不开心,二哥便会百般捉弄逗着我笑,每到深夜他总是等我熟睡才离开。”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曾经一度苍凉的心在他们的关怀下有了暖意,然而就在她得到自己的幸福后,他们却离开了她,以后的日日夜夜里她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将她捧在掌心里的他们。
永远都感受不到他们那温暖人心的而体温了……
“以后你有我,阿璃。”轩辕霆野那双永远都不会再冰冷的手抚上她单薄的肩,将她扳过身:“阿璃,你已经报仇了,九万大军的性命已经够偿还了。”
他希望她能明白,他希望她不要被仇恨冲破了头,然而他做梦都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后的时日里,这场名为罪恶的深渊将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都在朝他叫嚣,从此她的仇她的恨就只对他一人执拗。
“不够,根本不够,偿还,何为偿还,那些人的贱命怎能和大哥二哥比。”清舞狠狠的打开了他的手:“我定要灭了北辰。”她心中的怒火无法得到疏解,若不是面对的是他,恐怕她早已大打出手。
“我不许你去,明日我便带你回去。”一抹无法言语的冷光在轩辕霆野那张精致的五官上荡起,他绝对不能让她去,不单单只是因为怕她被仇恨蒙蔽,更是考虑到她的安危。
外头满目琳琅的碰杯声合着众将士的谈笑声掩盖了营帐内的争执。
上一次他要替她复仇,她用永远陌路來威胁他,这一次,他已做好打算,就算她再怎么坚持他也不会让她冒险的。
“我一定要去,要走你自己走。” 倔强如她,就算在她面前有把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投降。
她一旦下定决心决定的事,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包括面前的轩辕霆野。
气氛瞬间变冷,他望着她,面对她永远的倔强不知该如何,她直直看着他,心中沒有任何畏惧,似乎面前的男人不是她的夫,而是敌人一般。
这样的眼神哪里能瞒过轩辕霆野,这令他很痛心,他为了她放弃了所有的骄傲,他为了成全她的倔强放弃了自己的倔强,如今她依旧不肯罢休。
他想问她,到底是不是因为沒告诉她清雷惨死的事实,从而对自己产生隔阂。
他想问她,他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起了变化,变得越來越陌生了。
到最后,他什么都沒有问出,是的,他也有他的骄傲。
“你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轩辕霆野走出了营帐,只留下这一句话。
夜里的凉风从帐帘窥进,惹得红烛频频晃动,在这样的晃动下,整个营帐似乎都在晃动,但,除了她的身影。
她依旧不发一语的站着,微微抖动的双肩不易让人擦觉,她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一行清冷的泪划过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单薄的身影此刻因着那位人中之龙的离开,竟觉得孤独。
袖下的双手紧紧攒着,紧到她的指甲就要攒破她的手心。
他有理由,她也有她的理由,原本彼此贴近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扯远,扯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