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乖很听话的。”长乐脸上一派天真纯稚,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卖萌装可怜弄了件御寒的衣服,而是感叹她那两嗓子真没白喊,果然把皇上招来了。是福是祸,不用一时三刻就能分明。
口口声声我啊我的,这小丫头的胆子还真是大得没了边。宝忠咳嗽了两声,凑到七喜身边低声说道:“喜公公,小丫头不识礼数,等皇上问完话,下官一定卖力教她。”
不置可否,七喜直起腰笑意不改地问:“刚才怎么闹得那么凶?咱家听着,好像是先闹腾起来,这孩子才不停嚷嚷的吧?”如此耽搁了一小会儿,七喜不敢让皇帝久等,牵着长乐的手领她进了宫门。长乐一边走一边偷偷四下打量,心里直咂舌,估摸着这儿应该是哪个妃子的居所。精致富丽有余,庄重却又大气不足。
走了大概三四米,长乐抬眼看见好多个宫人悄然无声地跪在地上,针落可闻。宫人们前面是一道用金镶玉钩左右挂住固定的珠帘,前头影影绰绰还有不浅的进深。
季七喜的脚步轻得像猫在走路,长乐有样学样,也是蹑手蹑脚。第二道珠帘外头,又有十几个跪伏于地无声无息好像死人一样的宫人。长乐暗自抹了把冷汗,觉着今天冒失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多头一伸,眼睛一闭。死了就死了。长乐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到了第三重珠帘外,长乐眼尖瞧见正对面一抹明黄色若隐若现。她的心顿时嘭嘭跳得激烈,那就是大倾国的最高国家领导人咩?这具身体的亲爹咩?七喜让长乐跪到五名宫人前面,这才弯腰躬身穿过珠帘入内。
皇帝向来耐心十足,并不觉得七喜回来的晚。如果七喜出门不久就回转,他反而会觉得 奴才办事不周全不细致,见七喜小步上前,重新坐回屋内首位座椅的皇帝沉声道:“人带来没有?”
“人就在珠帘外等候着皇上您垂询呢。”七喜回道。皇帝长眉微挑,面色平静地吩咐:“把她给朕带进来,朕要亲眼瞧瞧她长得什么样儿。”七喜领命退下,遂领了长乐垂头弯腰进了珠帘,让她跪在地上。他低声教道:“快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长乐刚才就听见了皇帝说话,当即从他的语气、语速断定,皇帝老儿绝对是个说一不二、威严强势的狠角色。听了七喜公公的教导,她双臂前伸,身体紧贴地面绣毯,匍匐行大礼参拜:“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娘娘请安,娘娘如意吉祥。”
给皇帝和妃嫔们请安的礼节及用语,记忆中原主曾经被玉儿教过。长乐不敢乱来,也不敢乱加半个不该有的词语,动作和说话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