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膳时,宇文珏便当着山庄众人的面宣布三日之后要与任乃意成亲。
前厅顿时喧哗热闹成一团,除了始终沉默不语的欧阳晓之外,每个人都欢欣喜悦,由衷地为宇文珏和任乃意感到高兴。
早膳过后,宇文珏带着阿楠,严轩和钱焕外出办事,山庄之中就只剩下欧阳冉和一众女眷。
他们一走,欧阳晓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前厅,而欧阳冉则差众人去采办喜宴的所需的物品。
前厅之中,只剩下任乃意和七七以及水清三个人不咸不淡地闲聊着。
七七一脸羡慕地对着任乃意开口道:“乃意,珏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呢。简直是将你宠上了天呢。”
任乃意脸上丝毫不见半点羞涩,而是大方地浅笑点头承认。她与宇文珏两心相悦,这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任乃意并不觉得有任何需要掩藏的必要。
七七见她丝毫没有一般姑娘快要出嫁时的羞怯表情,不由地赞叹道:“啧啧,难怪珏爷这么喜欢你,我要是男人,我也会爱你。”
站在任乃意身后的水清听了这话,带着几分骄傲的语气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无论是样貌,智慧还是个性,那可都是万众挑一的。”
七七好笑地看了水清一眼,“是啊,还有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水清一听,不禁微红了脸,对着任乃意道:“小姐,我去后面看看茶烹好了没有。”
任乃意笑着点头,然后对着七七十分诚恳道:“上次的事,我还未有时间好好多谢你。真是抱歉,害你替我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七七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我们平日里跟着珏爷,哪次出任务不受些伤?这次已经算是小事了。”
七七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聪明如任乃意却已然听出了宇文珏一直在做的,都是一些极为危险的事情。
不过,只要宇文珏不说,任乃意也不会主动去问。
这些对于这一刻的任乃意来说,都不再重要,只要宇文珏安然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骄傲如宇文珏,也不会愿意她来为他担心半分。
不一会儿水清便端了两杯刚泡好的热茶放在任乃意和七七的面前。
任乃意垂眸一看,发现是大红袍,她是素来不喝红茶的,于是有些奇怪地望着水清问道:“今日怎么没有绿茶吗?”
水清点头,也有些奇怪地道:“他们说要明日才会有新的绿茶送来,今日庄中只得这些茶了。”
任乃意听罢,勾唇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头至尾却没有碰过眼前的大红袍一口。
七七对这些倒不在意,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望着任乃意道:“这茶不错啊。怎么?乃意,你不喜欢吗?”
任乃意笑着摇头,“不习惯这味道罢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又一起用过午膳之后,才各自回房。
任乃意从黑盒中取出一封书信,身子半倚在软榻上,静静地看了起来:
六月二十,这一定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日子,因为今日是我与任锦的大婚。我在宝辰殿挥泪告别了父皇和母后之后,在浩浩荡荡的送亲仪仗的护送下,往尚书府而去。
这是我活了十六年,第一次离开这个奢华而华丽的皇宫,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云国的都城,这个我生活了十六年,却对其一无所知的城池。
可是,我却无心去欣赏这个美丽而雍容的城池。那一刻,我只一心期盼着,仪仗队可以行走的再快一些。
呵,这一定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程。
终于,仪仗队缓缓停在了尚书府门前,我听到四周的喧嚣声瞬间停滞了下来,透过那两重厚厚的绣幔珠帘,仅穿着一身常服的任锦面无表情地将一直宽大的手掌伸至我面前,随即缓缓开口道:“请公主下轿。”
行过礼之后,我独自坐在烛火摇弋的婚房之中,满心欢喜地期盼着驸马的到来。我想要将自己满心的爱意和对他的倾慕都通通告诉他,在这个原本应该格外温暖幸福的夜晚。
可是,我从黄昏等到深夜,又从深夜等到第二日的黎明。我的丈夫,却始终未曾出现。
这一刻,我的心情,也从期待欣喜渐渐变成了惶惶不安和焦虑不满。
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之夜,没有清润温柔的丈夫,没有如斯甜蜜的耳鬓厮磨,只有无边的静谧和等待。
……
任乃意放下新折好,正要拿起另外一封信来看,便听到室外传来水清焦急不安的声音,她有些奇怪的起身去开门。
水清见到她,顿时涕泪涟涟,十分委屈又焦急地开口道:“小姐,七七姑娘喝了我上午泡的红茶,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竟然开始皮肤溃烂,红肿一片。那几个庄中厨房里的小厮都一口咬定是我在茶中落了毒。”
任乃意一听,冷静地对她道:“我去看七七,你替我去找欧阳冉。”
水清一听,连忙用手胡乱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去找欧阳冉。
任乃意刚走进七七的房间,水清也跟在欧阳冉的身后走了进来,欧阳冉二话不说,走到床榻前看了已经陷入昏迷的七七一眼,然后对着任乃意道:“我马上派人去找钱焕。”
任乃意点头,连忙又转头对着水清道:“水清,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她说完,便起身往前厅走去,谁知却在路上碰到了欧阳晓。
欧阳晓此刻对于任乃意,可以说得上是恨之入骨。尤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