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冷笑道:“你自己看呢?”一指这地上七歪八倒的几个小宦官。
小宦官连自认倒霉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害怕了。唐仪发疯就发疯,这个不算什么,顶多吃点皮肉之苦。回来在水太后面前一哭诉,黑的说成个白的,说不定还能哄俩汤药钱,再告唐仪一状,逮着机会给他个小鞋儿穿。
可虞喆一变不开心,水太后是不会为了他们跟儿子过不去的。
现在虞喆正是非常不开心!宦官们连哭诉都不敢开口了,只得问一句答一句。
也只有一问一答而已。
虞喆问:“太后如何下这等乱命?!”
宦官的常识还是有的,听到“乱命”,就知道这趟原本认为的美差现在已经变成祸事了,一字也不敢多言,只说:“水二娘子今日入宫请命。”
唐仪听了,冷冷地“哈”了一声,满眼的不屑。
虞喆快要气疯了:“王八蛋!净会添乱!她作死呢吧?!无知的贱-人!”也不管这是她舅妈了,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唐仪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就在我现在演戏吧!跟老子说可没用哦。
等虞喆骂得告一段落了,才伸腿挨个儿踹了一回,说:“这群狗才,方才在宫门口喊得可大声。虎贲归我管,可禁卫不全是归我管。那一位,嘿嘿——”
那一位可是颜肃之他大舅子!真正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能不关心外甥女儿么?
虞喆冷汗就冒了下来:“表兄不是将人都捉了来么?”不然他何必这么有把握地先骂一回出气?
唐仪点头道:“是啊,长腿的都抓了来了,可话不长腿就能跑呀。”
虞喆瞪大了眼睛,还没说什么,就听说姜戎求见。
虞喆快要疯了,连忙对唐仪道:“表兄,保密呀!”
唐仪道:“圣上觉得他会信自己听到的,还是信咱们在这里随口说的?”
说话间,姜戎也来了,他倒守礼,殿下脱了靴子来。一举一动,不愧名门——如果脸色不是那么难看就好了。
进了门,人家什么话也没说。因是禁卫,他是少数允许佩剑上殿的人里的一个——这种情况仅限于他当值的时候。见了虞喆,先舞拜,尔后解剑,再免冠,又摘了腰间节,三样一块儿摆虞喆跟前。
虞喆膝盖都要软了!
姜戎要是跟他争一争,那还好,他总有辩解的余地。姜戎一句话不说,官帽也脱了,剑也解了,身份证也扔了。这三件事做齐,只能说明一点:他什么解释也不想听了,他要炒掉虞喆这个老板,然后回家吃自己。
虞喆强自镇定地道:“卿这是何意?”
姜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虞喆,一字不说。他的心里是愤怒的,考虑到姜家有一段惨痛的历史,便知他们家将女眷的安全看得十分之重,与家族自尊相连。哪怕是嫁出去的妹妹,也不能受这样的侮辱。
虞喆讪讪地道:“此事是太后乱命。”
姜戎一叩首,虞喆以为他态度软了,道:“卿放心,我必与卿一个交代。”
姜戎再拜,虞喆舒了一口气,岂料姜戎拜而后起,剑也不拿、冠也不带,就这么……走了!
虞喆慌得站了起来:“卿且留步!都随我来!”
话音才落,又有通报——颜中二来了!
虞喆脸都白了!只有他明白,水太后这事儿错得有多离谱!现在苦主来了,虞喆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将水二娘子咬死八百回不止。
颜肃之来了,一身的布衣,手里还捧着个大包袱,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将大包袱往地上一放。他也要闹罢工了。
虞喆道:“别这样,别这样,我都明白,我都明白,这就与你们一个交代,都随我来!表兄,点二百虎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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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喆带着一堆人往育圣宫里去,自然惊动了不少人,众人都在猜——这是怎么了?也有消息灵通的,悄悄听到了一丝风声儿,明白人都咋舌:“这太后真是不懂事儿。”
虞喆踏进育圣宫的时候,水二娘在为水太后展望了光明的前景,水太后地位有了,大概是小时候受过穷,对于钱财便有着十分狂热的爱好。听水二娘说什么“一旦新妇来,便使她去熬盐做糖来,来钱可快!”水太后也笑开了。
正说笑间,见虞喆黑着脸走了进来,身后甲士行动间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虞喆对水太后匆匆一礼,不等水太后开口,便问:“这是阿娘下的令?”
水太后与水二娘子看到颜肃之也来了,还有唐仪、姜戎都来了,晓得这两个与颜肃之关系好,还以为这是女方家长来应命,又有保媒的呢,两个傻女人笑得可开心。
水太后还笑着点头:“是呀,好不好……”问号还没问出来,虞喆便一挥手:“都与我拿下!”
甲士一拥而上,连水二娘子都没放过。只剩水太后一个光杆儿司令傻坐在那儿,还要问:“这是怎么了?”
虞喆一个字解释也没有,只管下令:“杖毙!”
甲士得令,当庭杖毙太后待者计宦官四十七名、宫婢六十二名,甭管心腹侍者还是扫地的丫头,一个没剩,都给打死了。他水舅妈带进来的侍女,也被一把揪出,一起打死。
育圣宫前的青石板都被打出来的血浸红了。虎贲下手极狠,为了限止打而不死,哪怕没气儿了,还要照脑袋上再来那么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