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满心酸涩,被褥冷得叫人发寒,崔氏心里也冷得发寒。
她好歹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竟如此冷待她!
皇上不是很看重子嗣吗?就算不给她晋位,也总得赏她点什么吧?
崔氏忍下眼里的泪水,便吩咐道:“去烧个汤婆子来!”
宫女紫鸳听了,一脸的不愿之色,外头冷风呼啸,她可不想出去烧火,便道:“小主,您的炭例可不多了,可得省着点用。您还是将就着点,睡下吧!”
崔氏听得,恼火万丈,“叫你去烧汤婆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紫鸳哼了一声,“您现在这般境地,还耍什么小主的威风?明明都失宠了,倒是还以为自己是从前得宠的御前答应啊?”
“你——”崔氏气得脸色紫涨,“你放肆!你一个奴才,焉敢如此以下犯上?!不想活了吗?”
紫鸳哼了一声,酸里酸气地道:“您从前还不是宫女?不过就是被皇上宠幸了几次,便摇身一变成了答应小主,又比我尊贵到哪儿去?”
崔氏登时气得浑身发抖。
紫鸳见状,反倒是更加得意了,有哪个宫女能欺负一下小主,而且还是怀孕的小主?紫鸳不禁心里愈发觉得快意,便更加尖酸地道:“您都怀了龙胎了还是个答应,还有什么好得意的?您若真有本事,混个常在贵人的,奴才肯定悉心伺候您!可您就是一答应,最末等的答应!答应——您还是消停点吧!哼!”
崔氏胸口一堵,险些气得晕厥过去。
这时候,帐外响起了王钦的声音:“崔小主,奴才是御前的副总管太监。特来传皇上旨意。不知小主歇下了没有?奴才可方便进去?”
崔氏一听,瞬间眼里满是期盼之色,她也顾不上修理紫鸳这个欺主的贱婢了,急忙整了整衣衫,扬声客客气气道:“是王公公吗?我还没歇下,请进吧!”
王钦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浅碧色衣衫的宫女。都恭恭敬敬的样子。
王钦朝着崔氏行了一礼道:“皇上口谕。请小主接旨。”
崔氏一听,几乎欣喜若狂,她急忙跪了下来。聆听圣旨。而那紫鸳,脸色已然骤变,慌忙跪在崔氏身后,一脸惶恐惊愕。
王钦清了清嗓子。道:“皇上口谕:答应崔氏怀妊有功,晋为正六品常在!钦此!”
“谢皇上恩典!”崔氏高兴快疯了。她是常在了,不再是最末等的答应了。而且皇上晋了她的位份,便表示,还是看重她腹中皇嗣的!
王钦指着身后两个宫女道:“小主是常在。位份晋了一级,伺候的人自然也所有增加。这两个二等宫女,以后就专门伺候常在您了。”
那两个宫女立刻殷勤地上前。将高兴地忘了起身的崔常在搀扶了起来。
崔氏这才回过神来,忙笑着道:“有劳王公公了!”崔氏忙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了王钦袖中,“这个就当是请王公公喝茶了。”
那银子分量不重,王钦暗想着,只是个常在,赏赐本来也不可能太多,便笑着收了下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王钦笑着问:“不知常在还有什么吩咐吗?”
崔氏心下一动,冷冷扫了一眼紫鸳。
紫鸳身子一哆嗦,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崔氏淡淡道:“公公,这个紫鸳,我着实使唤不了,可否劳烦公公带走?”
王钦一听,原是懒得管这些事儿的,不过想到崔常在好歹怀着龙胎,龙胎若是平安诞育,起码也是个贵人,若生的是皇子,保不齐过些年,积累些资历,封嫔也未必不可能呢。既然如此,就卖她一个好就是了。
紫鸳却吓坏了,急忙噗通一身跪了下来,“答应饶命……额不,常在饶命!奴才知道错了!!”一边哀求着,紫鸳一边碰碰磕头,磕得满头都是鲜血淋漓。
崔氏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得痛快无比,你一个贱奴,也妄想欺负到主子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王钦见状,便挥手唤了两个太监进来,“把她带下去!这般吵闹,崔常在还如何安心养胎呀!”
紫鸳生生被两个力气极大的太监也架了出去,嘴里哭嚎着求饶,然而崔氏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只有一脸的狰狞可怖。
王钦走后,新来侍奉的两个宫女,还有原本那个侍奉崔氏的太监,立刻万分勤勉伺候,不必崔氏吩咐,立刻便有人熬了奶茶、灌了汤婆子,帐殿中还烧好了热腾腾的炭盆。
崔常在躺在温暖被窝里,暗暗想着,位份与皇上的恩宠还真是缺一不可呀!
新来宫女万分谦恭地为崔氏掖好了背角,又道:“常在要歇息了吗?那奴才熄了烛火?”
崔常在正要点头,忽的有些奇怪,皇上为什么白天没有晋她位份,反而大晚上的……便忙问:“王公公是从御帐过来的吗?”
新来的宫女摇头道:“回常在。王公公是从舒妃娘娘帐殿中过来。”
“原来如此。”崔氏暗暗想着,原来舒妃替她求了位份了。看样子明日得去好好谢恩才是。
如此想着,便安睡下了。
翌日清晨,崔常在一醒来,两个宫女一个太监立刻殷勤十分,洗漱的水是温热的,里头还泡了花瓣。被人如此勤谨侍奉,崔常在此刻才感受到了做主子的舒坦,不但是被伺候得舒坦,心里更是得到满足的舒坦。如此,崔常在便更暗下决心,一定要保住自己腹中孩子,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以后还怕没有再晋位的机会吗?
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