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见了平郡王福晋,瞧着比月前年轻了些呢,气色也好多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好东西。”
嘤鸣听得这话,也笑了,忙叫润香去底下取了两只精巧玲珑掐丝珐琅石菊纹小圆盒,“长姐用的,便是此物,叫做白玉膏。嫂子若不嫌弃,也拿回去试试看吧。”
芝兰不禁又尴尬了,自己方才说那话,不过是为了转移尴尬,可没想到贵妃真拿出白玉膏给她。如此一来,她那些哈,倒像是故意讨要似的了。
可若不收,又有些不合宜,芝兰只得忍着脸上的羞红,亲自上前接了过来,她打开一眼,闻着那药香、看着那色泽,心道,果然跟平郡王福晋寝室内一模一样,能令人保持青春容颜的东西,想也知道必是价值连城。
芝兰讪讪笑着,“这东西怕是不菲。”——膏体不似寻常面膏那样油光腻腻,瞧着温润细腻得很。
嘤鸣笑着说:“配方太医已经验证出来了,倒是没有太稀罕的物什,只是调配法子有些特殊。”一边笑着,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张制作白玉膏的方子来,其实就搁在药舍里,里头有最合适的水油比例、蜂蜡的运用方法及比例等等。
芝兰接过来一看,微微有些讶异,她从不知道蜂蜡竟可调配面膏,这东西不是首饰吗?
便问:“贵妃娘娘,按照此法真的可以调配出白玉膏来吗?”
嘤鸣点头:“调倒是调出来,模样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擦在脸上效用只有二三成,想是海外所得的白玉膏里还有什么特殊的成分,太医没查出来吧。”——效用大打折扣也是难免的。白玉膏绝大部分配料,都是来自药园世界,寻常药材,自然大有不及。
芝兰点了点头,又笑着道:“即使只有二三成效用,调配出来,也是难得的好东西。若搁在胭脂铺售出。少说也值百八十两银子。”
听了这话,嘤鸣为之一愕然,八百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珐琅圆盒很小,盛的白玉膏不过五十毫升左右的样子!后世的顶级化妆品,也不过如此了!
愕然之后,嘤鸣笑了。“既然如此,嫂子不妨试试看。若卖得好。就当是给昭绘丫头添嫁妆了。”
嘤鸣只是玩笑的说法,芝兰却听进了心里去。嘤鸣这个嫂子,可是打理家业的一把好手,自打她入门。纳兰家的产业、芝兰的陪嫁产业,都翻了好几番。虽说这大赖纳兰家官禄亨通,可也少不了芝兰的头脑襄助。
如今京中贵妇不少人都在暗自打听平郡王福晋到底用了什么好东西。竟一天比一天年轻,跟儿媳妇站一块。跟姊妹俩似的!若叫她们知道,平郡王福晋擦脸的东西在她的胭脂铺就有得卖,那些贵妇只怕倾尽千金也要卖一盒来试试!若再叫她们知道,此物是从宫里出来,那就更趋之若鹜了。可惜按照方子调配,只能有两三成的效用,所以价格也不能摆得太高了。
芝兰已经再琢磨发财大计了,嘤鸣却在暗自打量魁儿——这小子来了之后便没吭声,他到底是来干啥的?
被嘤鸣灼热的眼神打量,魁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姑母,娜木……那个,和敏公主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心绪不宁的样子,像是忧愁、又像是惧怕什么……”
嘤鸣总算明白,魁儿为什么进宫了。他倒是个细心的丈夫,竟察觉出娜木绰克的不安来。她落水的事儿,弘历叫封了口,不许外传。所以到现在为止,嫂子她们都不晓得内情呢。而娜木绰克,别看大大咧咧的,要紧的事儿上倒是守口如瓶。
芝兰脸色有些不快的样子,魁儿哀求他一起进宫,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可脸色刚沉下来,芝兰脸上便爆出惊喜之色,“该不会是有了吧?!”
此话一出,嘤鸣愕然,她这个嫂子想象力也忒丰富了点吧?!
魁儿这个当事人却是傻傻的样子,这般表情与他英俊的脸蛋着实不般配,他问自己额娘:“有了?有什么了??”
芝兰狠狠剜了自己儿子一眼,“有孕了呗!”——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要抱孙子,芝兰高兴地恨不得立刻跑回去。
魁儿呆住了,“怀孕?!!不会吧?”
芝兰又恨恨剜了他一眼,气恼地道:“怎么不会?!你见天往公主府跑,和敏公主怀孕不也正常吗?!”
魁儿当即脸红了,活像个扭捏的小媳妇。嘤鸣看在眼里,笑个不停,他这个侄儿竟这般羞涩……小鲜肉啊有木有!
芝兰笑着道:“算起来成婚也有一个多月呢!”
是啊,才一个月,她这嫂子便惦记着抱孙子了,未免太心急了点吧?嘤鸣有些无语凝噎,就算小两口身子都健康,一个月就怀上……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何况娜木绰克为何焦虑不安,嘤鸣自己心里清楚。可偏偏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道:“魁儿,你就跟娜木绰克说,那个……”嘤鸣暗自筹措语言,心中突然想到,刚才魁儿应该也是相叫“娜木绰克”的吧?照理说,额驸也不能直呼公主名讳的,魁儿却险些脱口而出,可见平日私下里,便是那样称呼的。再加上芝兰那句“见天往公主府跑”,便可见他来是何等新婚燕尔。
“你就说那事儿让她别担心,慎……柏答应又不代表是怡妃。”——怡妃的妹妹柏颜盈被弘历一道口谕褫夺了封号,降为答应,已经不是慎贵人了。
听了这话,魁儿点了点头,似乎有几分安心的样子。
可芝兰却生了疑心,圆明园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