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老六走了之后,你去哪儿了?”荣王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五福晋神色一僵,她急忙扯出一个笑容:“妾身一介妇人,还能去哪儿?不过是回后院张罗了。”
荣王道:“可是有人告诉我,你出府了,偷偷从后门出去的。”——这几年,荣王一直不关心一切,甚至连府内事情,也是交给嫡福晋打理。他自然不可能晓得福晋的行踪,这句话,不过是诈一诈罢了。
五福晋却并没有慌乱,她点头道:“妾身的确出府了,可妾身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气罢了!妾身很快就回府了!”
五福晋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禁面露落寞之色:“爷这是不信妾身吗?”
荣王却忽然笑了,笑得温润如玉:“怎么会呢?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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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郡王永瑢的八百里快急奏折,累死了无数匹马,但终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杭州行宫,送到了皇帝陛下手中。
那封奏折,嘤鸣也看到了,从荣王府后花园里挖出了安长远的尸体?!
这下子,连她都怀疑荣亲王了。
弘历望着窗外的萧萧之景,道:“那就回京吧,海上已经告捷,留阿桂镇守既可。”
弘历又摸了摸嘤鸣那初见凸起的小腹,道:“你现在胎相也稳固了。”
是啊,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如今也已经是十一月仲冬时节,杭州也有些阴冷阵阵,而京中想必已经是白雪皑皑了吧?
回程的路,自然还是乘坐万钧号走海路返回天津港,然后回京。
来的时候,是盛夏,甲板上一片热闹。可回去的路上,越走越冷,自然人人所在船中,不愿出去。
嘤鸣也被弘历严令限制,连三层的楼梯都不许下。
她哪儿有那么娇弱?!
都是生了好几胎的人了,这种事儿早已经验丰富。
乾隆三十年十一月底,御驾抵达圆明园。
嘉贵妃为众妃之首,虽然入冬以来,身子不怎么好,也不敢缺席,庆妃、顺妃、豫妃这三妃紧随其后,然后便是婉嫔、秀嫔、吉嫔等人。质郡王也来了,带着自己的福晋昭绘,一并来迎驾,只是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像是迎驾的,倒像是告状的。
——愉妃没来,是因为之前传报皇上即将回宫讯息的时候,也下旨,将愉妃给禁足了。愉妃那性子,肯定要哭着替自己儿子诉冤,皇上便索性不许她出寝宫了。这也表示皇上几乎认定是荣王幕后指使了这一切。听说,昨晚,愉妃在自己寝宫里,抱着孙儿绵毅哭得天昏地暗。
想到这里,嘉贵妃有些不忍,心道:若怪只能怪她没教好儿子。
冷风吹来,嘉贵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看了一眼质郡王,忍不住提醒道:“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永瑢不禁有些怏怏,“是,母妃。”
昭绘低语道:“不急于一时,就算爷不开口,皇上也会召爷问个清楚的。”——昭绘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竟真的是五爷所为吗?
当明黄色的銮舆靠近了,嘉贵妃携一众嫔位齐齐跪下。
弘历一身明黄色九龙朝服,从龙舆上走了下来,手里还牵着着嘤鸣的手。这样的场合,其实嘤鸣也该穿朝服的,只不过嫌那玩意儿太重了,所以挑了件庄重的明黄色旗服上身也就是了。
弘历道了一声免礼,跪了一地的嫔妃们这才谢恩起身。
嘤鸣自然一眼看出嘉贵妃气色不佳,便道:“嘉贵妃一到冬日便身子不好,该好好养着才是。”
嘉贵妃忙笑着道:“臣妾只是咳嗽了两声,不碍事的。何况今日是皇上皇后回宫的大喜日子,臣妾怎能不来迎驾呢?”说着,嘉贵妃也注意到了,皇后似乎胖了些的样子,便道:“皇后娘娘气色上佳,人也丰腴了些。”
嘤鸣嘴角抽搐,虽然她也极力避免,可没法子,怀孕了,就是会胖嘛!!!
弘历脸上难掩笑容:“皇后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自然会发福些。”
嘉贵妃愕然当场:“这可是真的?!”——皇后已经年逾四十了吧?竟又怀上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嘉贵妃忍不住在穿着厚重的嘤鸣的腰身上瞅着,因为穿的宽松厚实,所以倒是看不出来,只不过那腰身明显粗了一圈。
打量过后,嘉贵妃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急忙屈膝一礼,笑容满面道:“宫中许久未添丁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臣妾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后头的其余嫔妃也赶忙屈膝行礼,齐刷刷恭喜帝后。
嘤鸣嘴角又抽搐了两下,的确,她有孕的事儿,弘历一直瞒着,没叫告诉京中。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之前才出了那种事儿。如今回宫了,自然没必要瞒着了,可是也没必要当着阖宫嫔妃的面就如此大咧咧说出来吧?!她都这个年岁了,怀孕了,难道还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吗?!
唉!丢人!
弘历却呵呵笑着,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旁边的永瑢却极了,汗阿玛这一高兴,可别忘了老五干的滔天恶事!于是,他一咬牙上前一步,“汗阿玛,儿子……”
昭绘却抢先一步道:“儿媳和爷也得恭喜汗阿玛和皇额娘呢!”一边却狠狠揪了永瑢的衣袖,暗示他别在这个时候惹不痛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弘历略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嘉贵妃见状,不禁暗道,永瑢还是这么冲动,便笑着说:“皇后娘娘虽然身强体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