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便是,自有父皇与其他皇子上心,与本王无干。”耸耸肩,慕容珩的语气不浓不淡,魅惑狂狷的脸上也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当真对此漠不关心。
言罢,慕容珩从梨木圆凳上起身,轻抖黑色的袍摆。
见状,自小便跟随在他身边的展风自然是知道,这位喜怒无常荒淫无道的无双王爷再无逗留之意。
快步上前为其开门,就在两扇木门刚刚分开的一瞬,展风突然嗅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脂粉香,只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像是全然未曾注意到贴身侍卫脸上一闪而过的思索神色,慕容珩挑起眼角,唤了句:“愣着做什么?”
被慕容珩那股不咸不淡却冷漠无常的声音猛然惊醒,展风几乎是迅速提起了黑色布靴跟了上去。
慕容珩走的很是利落,没有一星半点的拖泥带水。事实上,他猜测的不错,梁王世子来京,的确有皇帝和他那些皇子照应着,只不过现在,梁王世子来是来了,却并未进城,而是下榻在距离天启国京城外三百里的凤凰山庄内。
看着靖王慕容珩与其贴身侍卫展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绯春阁老鸨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才慢慢放下来。
虽然她对靖王府内上至王爷下至烧火小厮的情报都了如指掌,只是这正面交锋还是第一次。她本以为已经获取了足够的情报,却还是算漏了展风的实力。许是女性的直觉作祟,她总觉得,靖王的贴身侍卫展风并没有表面看去那般简单,或者说,不如所获情报看去那般简单。
他的存在令她感到胆寒,与慕容珩身上散发的天生的王者贵气不同,他给她带来的感觉,更像是野兽。
心念电转,老鸨屏住呼吸,随后从色泽艳丽的袖中取出一根金簪,将其插入发髻中。
绯春阁楼下一侧的巷口内,目送慕容珩远去的火如歌稍稍松了口气。她身后,某个人发出了一个嗤之以鼻的轻蔑冷哼。
斜睨向双手抱臂一脸不快的云中阙,扁扁嘴道:“一只过气的小家雀没有资格鄙视本小姐。”
“切,女人就是会找借口!”耸耸肩,云中阙不以为然的反驳,蓦地,就在此时,他那金色的眸光陡然一凛,势如闪电般捂住了火如歌的嘴,半晌后方才缓缓松手。
没有因为云中阙粗鲁且毫无预兆的动作而发怒,火如歌将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事看的十分真切。
蓦地,似乎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没有从火如歌身上拿开,云中阙猛的一把推开了她,同时露出了一副相当嫌恶的神情。
“臭八婆,你身上的味道简直就像那些臭猫一样难闻!”言罢,他纵身一跃,跳上了高高的屋顶。
仰头盯着一脸阴郁的云中阙,火如歌突然生出了一股笑意。
这小家雀还真是个心口不一的暴脾气,不过,有这么只实力强悍的兽兽在旁边,她倒也放心。至少,短时间内,这只性情火爆的金角烈雀还不能将她怎么样。只是现在,让她在意的并不是云中阙,而是方才那股令人从寒毛一直凉到骨髓的死亡气息。她很清楚,一般的冤魂厉鬼是绝没有那种气势的,而能让天性倨傲的云中阙都无比忌惮的家伙,必定是个棘手的存在!
双手抱臂站在房顶上,尽管云中阙厌恶火如歌是没错,只是方才那股过分凌厉的气息让他多少有些心绪不宁。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似乎是嗅到了野狐的气息,但那股气息太过微弱,微弱到令他几乎无法准确的确认。而跳上房顶,也是为了能更加方便的探查方才那股气息的来源。事实多少令他感到有些失望,那股气息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就是不留痕迹!他对围绕在京城外的各路神怪都了如指掌,虽说没有交过手,但对这些整日里蠢蠢欲动的家伙还是多少有些厌烦。尤其,是对那只野狐有着天生的厌恶!
没有捕捉到那股凌厉气息的来源,云中阙的情绪多少有些失望。而与此同时,火如歌却望着与他相反的方向。
方才只是一味的躲避与慕容珩的正面接触却让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为何他和公主会在同一天内出现在绯春阁,这当真只是巧合么?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感受着丝滑轻薄的布料下方那件充满着弹性的金丝保甲,火如歌微微蹙起了秀眉。她只想自由轻松的活着,并不想因为某些所谓的身不由己而被卷入皇室的争斗当中。
而慕容珩如此大费周章想要将这件金丝保甲抢回,那这东西一定不会仅仅只做防身之用。思所及,火如歌撇撇嘴,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讥诮之色。能让眼高于顶的靖王看上,真不知自己是白白捡了个大便宜还是活该倒霉踢到了老虎屁股!
正沉思间,云中阙已然从房顶跳下。看见他那副一无所获的样子,火如歌眯起双眼正欲开口,岂料身后竟响起一道柔软细弱的声音:“先前得壮士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面容娇好举止优雅的女子正微微俯低着身子。女子穿一身月白色的轻柔裙衫,乌黑的长发犹如丝绸般散发着氤氲的光泽,腰间玉带上系着的赫然是象征着皇室身份的血玉凤凰佩。
原来天启国皇帝唯一的掌上明珠明月公主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地儿将方才那一身书生的打扮给退了去。
偏转美眸看向恢复女儿身的明月公主,火如歌不禁暗自咂舌。
看来传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