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雷雨交加后的天空并没有比想象中清明多少,相反,倒透着股梅雨时节来临前夕的湿闷。
赤裸着双脚走到窗边,火如歌打着哈欠,正欲开窗透气时,身后却赫然传来了慕容珩邪妄却懒散的声音。
“爱妃,昨夜睡的可好?”
猛的转身,火如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怔怔的瞪着慕容珩,像是在极力回忆自己出现在靖王府这件事。
蓦地,就在此时,她看到了隐隐约约从他宽大袖口中露出来的蝴蝶结一角,这才完全记起昨夜发生的事。
仿佛全然没有看到火如歌的反应般,慕容珩从镜台前拿起一柄雕花的木梳,径自为她梳起了长发。那娴熟的动作,认真的神情,任谁看去,都会羡慕坐在他身前的女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而只有火如歌自己才知道,慕容珩那厮根本就是为了昨晚的事儿来报复她的!
发根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一下便清醒个彻底,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吼道:“慕容珩你这个变态!”
“看来爱妃已经清醒过来了。”丢下手中的木梳,慕容珩狭长的凤眸里含着明显的笑意,明明看上去是那般的风华绝代俊美无俦,可在火如歌眼里,却总透着股阴气森森的毛骨悚然。
由丫鬟伺候着换上了慕容珩指定的衣裙,火如歌盯着铜镜里那张她花了许久才逐渐熟悉的脸,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那变态的眼光确实不错。甚至连尺寸都没有丝毫偏差,分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就在她刚刚生出“量身定做”这个念头的时候,慕容珩那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毫不客气的毁灭了她的幻想。
“看来你与这丫鬟的身材确实相差无几,这倒也省了本王不少功夫。”
俗话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说的就是火如歌现在的状态。她只觉一股凶猛的烈火在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烧的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疼。挑起眉峰,她噙了满脸的笑意,缓缓转身,朝慕容珩所站的方向走去,继而用尽全力狠狠踹向了他的小腿骨,而后云淡风轻的在所有丫鬟震惊不已的目光下一甩长发,光脚跨出了房门。
在曲里拐弯的长廊里走了许久,直到看到一座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圆形拱门,火如歌才停下脚步。
穿过拱门,有一小段盘旋着向下的石阶,石阶下连接着的是一片不大的池塘。
在池塘边缘坐下,她提起裙摆,把两只脚泡在绿色的池水中。池水冰凉的刺骨,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也让她倍觉精神抖擞。三五成群的锦鲤围绕在她没入池水的一双小腿旁,纷纷用嘴唇触碰着她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一时间弄的她很痒。
就在火如歌挽起衣袖正要伸手逗弄池中的锦鲤时,青碧色的池水中赫然倒映出慕容珩那张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的臭脸。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抬脚踹她,她伸手拽他。只听“噗通噗通”接连两声,两人同时落入了池水中。
“哈!哈!哈!慕容珩!姑奶奶我就是死也一定要拉你垫背!”大笑三声,火如歌笑的何其猖狂,像是在对慕容珩的权威进行最狂妄的挑衅。
“该死的女人!”嘶吼一句猛的扑腾起双手摁着火如歌的头顶往下压,只听一连串“咕嘟”的声响,池水上飘浮起一串串水泡。
呛了满鼻子的水让火如歌连同肺叶也觉得火辣辣的疼,在水下挣扎着抓住慕容珩的手腕,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右手使出一招“猴子偷桃”。此招一出,立竿见影。猛地跃出水面,她双手在石阶上一撑,猛的一纵身便跳了上去。
紧随其后跳上石阶,慕容珩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阴冷难看。那可真是白里透着绿,绿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整一个大染缸!
勾起双唇,火如歌状似不经意间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右手,随即口出惊人道:“原以为你荒淫无道,怎么着也该是将军级的,可没想到,不过是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