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吃药了。”直到慕容珩低沉邪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火如歌才从满腔的悲愤中回过神来。
“慕容珩!你大爷的!老娘跟你拼了!”
“本王不拦着你,纱布和金疮药管够。”
瞪住慕容珩云淡风轻的邪肆五官,火如歌只觉自己所有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撞进了一大团棉花里,还没有开始发威,就已经全军覆没。
用力别过脸,与其说火如歌不想看到慕容珩那张令人闹心的脸,不如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更多的狼狈。
看着火如歌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朵,慕容珩双眸微眯。沉默半晌后方才拖着慢条斯理的语调缓缓开口:“爱妃莫不是希望本王继续用嘴喂你?”
“我自己来!”如遭雷击般猛的转头,火如歌又是一副被伤口扯痛的呲牙咧嘴的狰狞模样。
“这药太凉,还是热过再喝。”仿佛是刻意逗弄火如歌一般,慕容珩薄唇含笑,望着几乎要从她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径自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慕容珩陡然变得深邃起来的眸子,火如歌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床铺内侧挪动身子,却无奈于不听使唤的左肩,让她根本不能随心所欲的移动。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火如歌的小动作般,慕容珩俯下身,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他宽阔的身影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此刻深沉如水,带着她所不曾见过的莹润光辉,只消一瞬便能将她溺毙其中。
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脸颊上划过,慕容珩薄唇抿直,盯着火如歌明亮如钻石星辰却带着些许疲惫之色的眸子,一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封堵了咽喉。
他不得不承认,从火如歌替他挡了那一箭的时候开始,有一种他从不曾体验过的东西在他体内迸发了。
“本王该说你愚蠢,还是该说你聪明……”指腹稍稍用力,慕容珩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火如歌传达着自己的看法。“你可知道,你是在为一个穿着金丝保甲的人挡箭?”
说着,慕容珩用双手托起火如歌的身子,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人般,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双臂之间,将下巴抵在她光洁如新的脑门上。
“挡了以后才想起来……”沉默了一下,火如歌撇撇唇,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答道。
她能不知道么?可挡都挡了,当时跟中邪一样就那么扑上去了,现在就算把肠子悔断,也不能弥补她所遭受的ròu_tǐ和精神的双重伤痛了。
那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了的。
倘若当时的那个人不是慕容珩,是路人甲乙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出。这与是谁无关,只与她救人的本能有关。
大概……
思所及,火如歌脑中的某处响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质疑声,却很快被她压制了下去。
将火如歌圈在怀中,这是慕容珩第一次遵从了自己对她产生的冲动。
尽管在某种意义上,他付出了温柔,就要获取相应的回报。可这次,他却更想仔细的体会她身上那些有待挖掘的东西。
比如,她奇怪的说话方式;再比如,她驭鬼的能力。
圈着她,慕容珩发现,原来火如歌虽然脾性古怪刁钻,可这对他而言略显细瘦的身子骨却并不令人厌恶。尤其,是在她不做反抗,保持沉默的时候。甚至还有点……令人贪恋。
蓦地,就在此时,怀中的人突然古怪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继而断断续续的开口:“慕容珩……我好像……来葵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