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即回答火如歌的问题,慕容珩只是用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动着桌面,目光邪肆却懒散,半晌后方才缓缓动了动唇:“本王请他来做你的贴身侍卫。”
慕容珩的语调内不含一丝起伏,透着股淡淡的清冽。蓦地,他忽然将视线转移到了火如歌身上,挑起一道眉峰,噙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本王发现,除了本王,你似乎对所有人都有些兴趣。”
明明带着疑问的意味,此刻从慕容珩口中说出来,竟变成了一种莫名的陈述句。
看向他那双沉沉默半晌后转过脸,几乎是用一种极其无奈的声音回应道:“你那么高调,还需要我感兴趣么?”
眨眼瞅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打哑谜似的对话,慕容齐用折扇顶住下巴,大大的杏核眼里尽是一副云里雾里的神情。
“起来,随本王进宫。”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火如歌身上收回,慕容珩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双襟,在掠过慕容齐身旁的时候淡淡道了句。
“二哥,这人参是给嫂子补身子的,你拿着进宫作甚……”抬眼看向慕容珩的背影,慕容齐不解的问道。
“当日龙游大会太子受伤,我们做兄弟的,也该去慰问一下了。”听罢身后传来的疑问,慕容珩头也不回的答了句,却并没有减缓脚上的速度。
耳边再次响起慕容齐那颇有些无赖的嚷嚷声,火如歌揉揉额头,转身看向那一墙壁的书,一时间来了兴趣,却在正欲伸手时停下了身上的动作,继而转身朝门口看去。
“你的速度倒真快,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闻言,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的毒蝎护法先是漫不经心的耸耸肩,继而捅了捅耳朵,最后扬起下巴懒洋洋的开口道:“没法子,王爷将您的安危交给了在下,在下不过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王妃大可放心,那个死人妖已经被在下赶走了,至少有段时日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你二人关心那么好,怎么舍得对他出手?”说着,火如歌迎着从大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一步步朝着毒蝎护法走近,却在未及门槛时止住了脚步。
朗声一笑,毒蝎那张自由散漫的脸忽而转了过来,换了个姿势斜靠在门框上,盯着火如歌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啧啧,王妃,在下原先以为靖王只是看上您的容貌和家世,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两根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着下巴,毒蝎看向火如歌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致起来,一双浓黑的眼眸熠熠发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般。
“呵,无非是政治联姻那些事儿,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勾唇一笑,火如歌将目光从毒蝎那张略显玩世不恭的古铜色俊脸上挪开,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听说你是本王妃是贴身侍卫?”
“不错。”不假思索的应声,毒蝎护法微微颔首。
“那……无论本王妃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绝对服从?”
“嗯……”尽管给出的是肯定的答案,但从毒蝎护法喉中溢出的声音里却隐隐包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犹疑。
“本王妃乏了,需要静养,你退下吧。”没有再问更多的问题,火如歌只轻描淡写的一句后,便关上了门。
转身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周,火如歌抿抿唇,慕容珩房间内的布置或多或少令她有些愕然。
一张书桌,一套文房四宝,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似乎他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只准备了一份,再无多余。
走到书桌前,火如歌伸手沿着书桌那深栗色有着圆形弧度的边缘缓缓滑过,一时间,她仿佛能够看到慕容珩那专注于书籍之上的深邃神情。
蓦地,她指尖上的动作猛然一滞,显然是对于会想起慕容珩这种行为而产生了极大的不解。
眉心微皱,她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她一定是太累,太需要静养了,所以才会时不时出现关于慕容珩那死变态的错觉。
睡觉!她现在需要做的是睡觉!一觉醒来,她一定不会再胡思乱想。
火如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而此刻,慕容珩正与慕容齐站在太子东宫外,与几位不依不饶的老太监周旋。
“二爷,您就别为难咱家了,咱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般折腾啊!”刘公公那张皱成了一团破抹布般的老脸几乎要埋进膝盖去,捏着嗓子的声音虽带着些历经岁月的沧桑,却依然无法摒除其阉人特有的细软。
“本王不为难你,你让本王进去便是。”双手负于身后,慕容珩斜飞入鬓的双眉微微挑起,一副从容不迫的雍容模样,将皇室血统的优良之处表现的淋漓尽致,却终究带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邪妄。
“这……这,太子爷特意嘱咐了咱家,就是二爷您给咱家一百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得罪太子爷不是?”为难的抖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老太监本就干瘪的嘴扁得更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一溜太监尽皆低着头猫着腰,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各个都心乱如麻,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惹恼了跟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主。
闻言,慕容珩不怒反笑,愣是将一溜太监们的目光给生生吸引了过来。
见状,一旁的慕容齐也不由得露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他看向身前的慕容珩,杏核状的双眼张的大大的,两片嘴唇也微微张开,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怕得罪太子爷,就不怕得罪本王么?”狂妄的大笑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