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王爷慕容珩!”
“什么?!”老和尚的声音本来不小,可这紧随其后响起的叫声却是更大。而这惊呼出声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都对“慕容珩”三个字颇为在意颇为敏感的云中阙。
只听他一声响亮的惊呼,顿时惹来了四周除火如歌外的四双眼睛。见状,云中阙几乎是当即发出了一声轻咳,很快便将自己此刻的尴尬给强行掩盖了过去,可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多少能从他身上看出些端倪。
尽管沐青山与沐秋水二人在那声轻咳后不久就已经将视线转移至别处,而那老和尚也多少能够猜测出其个中一二,唯独那不二和尚,一双眼睛仍旧直勾勾的挂在云中阙身上,脸上蒙上了一层毫不掩饰的茫然。
可他越是看着云中阙,云中阙的咳嗽声就越发的响亮起来,直至最后,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不二和尚那天真无邪的清透目光,将其一把推向了一旁,并且振振有词的补充了句:“你!低头念经!”
“扑哧”就在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火如歌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顿时将所有集中在云中阙身上的目光转而朝她聚集了过去,可饶是如此,她却是依旧笑声爽朗,像是全然未曾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般,笑的是越发响亮了起来。
“王妃,可是老衲所言有何好笑之处?”摸了把黑光锃亮的光头,老和尚眨巴眨巴眼,虽是发出了疑问,可看向火如歌的神色里却没有丝毫疑问的神色。
“不,完全没有任何好笑的地方。”捂着肚子,火如歌眼角闪烁出两片泪花,身子也弯成了一只虾的形状,可口中却在否定着老和尚的猜测和疑问。
“只是……”话锋陡转,就在老和尚即将开口时,火如歌忽而直起了腰,看向他的目光里也蒙上了一层深深的沉郁之色。“只是,太久没有听到慕容珩这个名字了。”
闻言,云中阙望向火如歌的侧影,胸口竟没来由的生出一丝窒闷的疼痛。宛若被什么人用铁锤在胸口上重重敲击了几下般,击碎了他一身的肋骨。
无论如何,无论她是否已经放下,“慕容珩”这三个字都是他们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从前是,现在是,至于将来,倘若他可以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那么,或许将来,也会是。
“倘若老师父你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断不会提到他。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老衲只知道一件事,靖王慕容珩已经上路了。”听罢火如歌的疑问,老和尚耸耸肩,尽管并没有直接给出任何肯定且准确的答案,却已经让火如歌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
……
湖州茶马镇。
“主子,明天再行半日,便可到达江南洪州。”夜幕深沉,不大的驿馆客房内有一高一矮两道黑影。
由窗外看去,两人的轮廓虽不明显,却宽阔强健,一眼看去便可知道两人并非寻常人。
“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慕容珩并未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展风身上,而是状似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像是在看着什么,亦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就在展风稍稍翕动了一下唇锋正欲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时,窗口忽而响起一阵扑扇翅膀的声响,紧接着便有一只灰白相间的红嘴鸽子落在了慕容珩靠近窗棂的手臂上。
见状,展风几乎是立即将自己心头那股想要开口的欲念给生生压制了下去,目光死死的盯住停在慕容珩手臂上那只灰白相间的信鸽,尽管他还并不晓得那片绑在信鸽腿上的布片将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可从旁看着,展风竟多少生出些微的紧张情绪。
与展风相比,这房间内本该最为紧张的慕容珩却显得格外从容不迫。可事实上,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此刻真正的心境。
他并非对此毫不紧张,而是,他并不想自己产生太大的落差。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虽是非常关心那布条上的内容,却还是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期望和好奇心全部扼杀,只有如此,才能不那么……失望。
“主子……”终于,就在慕容珩刚刚动手去解鸽子腿上的布条时,展风从咽喉深处吐出了两个字,虽然简短,却足以表达他此时所有的心态。
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从展风喉中隐隐发出的低沉语调般,慕容珩面不改色动作平平的将手中的布条展开,却在看到其上稍稍有些晕染开来的黑色字迹后由嫣红菲薄的唇角掀起一抹慢条斯理的笑意。
见着自慕容珩唇角浮现出的清浅弧度,展风先是稍稍松了口气,继而却是又将心弦绷紧了起来。
“起程。”
“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应了慕容珩话,这话刚一脱口,展风立即悔青了一根肠子。
靖王府家规第一条:永远不要问不该问的。
而他现在,却是触犯了其头等的禁忌。伴随他这一声疑问,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闷的寂静中,加上近日来稍稍有些闷热的天气,更是令人倍觉呼吸艰难。
“嗯。”直至半晌后慕容珩那不咸不淡的慵懒声调才缓缓响起,只见他忽一转身,在展风面前掀起一阵温热的风,却是除了方才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词之外没有多说任何言语。
身子顺着慕容珩挪动的方向偏转过去,就在展风以为慕容珩要跨出房门时后者却在此时开口道:“展护卫,方才是第二次。”
双手负在身后,慕容珩的语气虽不冰冷却也不含怒意,即便如此,还是顿时令站在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