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柳熙烈一直存在于云梦禾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琊残璩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他的私人飞机,女人的神色却依旧徘徊在游离的状态……
飞机渐渐腾空,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云朵的淡白色。倏地,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的环住。柳熙烈拉起云梦禾的手,慢条斯理的揉着。
“别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知道他还活着你应该安心才对。”男人的声音依旧沉稳,他伸手揉了揉云梦禾紧蹙着的眉头,唇边轻轻扬起一抹淡笑,只是几不可察。
云梦禾淡淡的扯了扯唇瓣,眼神却深刻的烙印在柳熙烈的脸颊上。她是不是该感谢上帝,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而离开?
纵使在柳依蓝面前大刀阔斧的撂下了豪言壮语,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凶手,商场黑道的事情尽是未知数,可是自己的心中……却有些没底气。
柳熙烈可以按照柳依蓝的意思来报复她的,就算他这么做了她也可以理解,人之常情罢了……
“你知道人活着最舒心的事情是什么吗?”云梦禾轻轻向后倒靠着男人的胸口,拉住那双大手在飞机的窗子上乱写乱画。
柳熙烈不语,眸子轻轻定在云梦禾扑朔着的睫毛上,将她抱得更紧。
“钱够花,日子够平静,身边的人够爱你!”云梦禾笑了笑,抓着柳熙烈的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直线,“有的时候,我很羡慕出身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她们可以在最美好的高中岁月里寻觅到一段普通却不乏悸动的初恋,然后嫁给一个同样普通的上班族,过着普通的生活。”
普通二字,说起来那么简单,听上去那么乏味,可是真正拥有起来却是那么的困难……过着普通生活的人渴望惊涛骇浪,身处风口浪尖的人又向往着那份普通。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云梦禾的手指轻轻扣住了男人的五指,转头瞪着那张不普通的脸颊。
现在的气氛这么佳,她又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抒情的话,这个家伙却像是听不懂中文一样茫然的看着自己……
“柳熙烈!你最舒心的事情是什么?”
“你就是我最舒心的事。”柳熙烈的眸子轻轻合着,他的长臂将云梦禾牢牢的桎梏在怀中,唇边的那抹淡笑却让眼前的女人几乎失神。
他从没有说过‘我爱你’,却辛苦的为她遮挡住一切凄迷。虽然冷面冷心,虽然不爱说话,虽然不喜欢和任何人分享心事,可是总会在细枝末节中让她窝心,一股暖流撞进心坎,似是在这个浮夸焦躁的世界中,所剩不多的沉稳踏实。
还好,他在。
坐着柳熙烈的私人飞机,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韩国。金东律已经在停机坪外面等着他们了,看到云梦禾之后,那张苍老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安和抱歉,以及厚厚的愧疚。
“梦禾啊,金叔叔对不起你……你爸爸是因为救我才会到意大利去了,这下子又出了事……”金东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如何与云梦禾解释了,当时他们撤退的时候黑手党那边并没有开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便飞出来了暗器……
“金叔叔您不用这样,我爸和您是至交,我知道,黑道中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我爸人在哪里?”
——————小分割——————
云正赫是为了救金东律才会受伤的,所以怀着愧疚与感激,金东律帮云正赫找了最好的医院最棒的医疗团队,住在整个首尔最顶级的病房。
日本那边依旧有危险,暂时不能回去了。
床边,云梦禾淡淡的望着云正赫的脸。薄薄一层胡渣勾勒着他的脸,紧合着的双眸却失去了他本来的锋利和神彩。
“小姐,咱们现在就带老大回去吧……”李庭轻轻站在云梦禾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吃了晚饭再走吧,你们大老远的过来,我也该请你们吃顿饭!”金东律连忙说,脸色中带着厚重的讨好和哀求。
云正赫出事和他脱不了关系,人家姑娘好好一个爸爸去了趟意大利就变成了植物人,他总要表达一下心意才能让他们走啊。
“梦禾,我定了酒店……给叔叔一个机会向你道个歉吧。”金东律见云梦禾不说话,便望向一直坐在那里的柳熙烈,“熙烈,你看……”16605902
“好。”这次开口的是云梦禾,她淡淡的应了下来,帮自家父亲盖好了被子,“既然金叔叔这么说我们也不能推辞了。”
到了金东律的提前定下的酒店,秋桐也在场。自从剧组杀青以后,云梦禾便在没有见过她,这过去了几个月,秋桐却比前些日子要瘦了不少。
宽大的桌子旁,柳熙烈和云梦禾并肩坐着,对面坐的便是秋桐和金东律父女。李庭不想和金东律坐在一起吃饭,便留在医院陪着云正赫。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般。几个月前,他们四个也曾这样用过餐,只不过……不欢而散了。
秋桐坐在云梦禾的对面,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定在柳熙烈的脸上。波光粼粼的柔光似是氤氲着淡淡的水雾,而柳熙烈的眸子却只是低垂着,没有多看她一眼。
秋桐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咄咄逼人的表达自己对柳熙烈的爱意,相反,她只是状似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流连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似是在隐忍。
可是她眸中的炙热,云梦禾又怎么会看不懂,看不见?
高脚杯中装着透明澄澈的柠檬水,云梦禾的手指轻轻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