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很快便从急救室中被推了出来,这样的情况似乎重复过很多次,他一个人油走于生与死的边缘,就连医生们都有些疲乏了。
“你就是陈觉的家属?”
“我……”
可是云梦禾又怎么恨得起来?那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那也是将不久于人世的可怜人啊……
“嗯……”讷讷的应了一声,却掩不住脸上的忐忑和苍白。他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自私的想要在这段时间里独占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云梦禾知道柳熙烈要进手术室,她会不会焦急的抛下他,冲到那个男人身边?不行,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云梦禾冷笑着转身,高跟鞋踩得震天响。
“不听我的理由吗?”陈觉继续问道,他陪在云梦禾身边很多年,深知工作对于她的意义,在设计界跌跌撞撞爬了那么久,却被他一脚踹入谷底,她该恨他的,不是吗?
“刚刚回了云家大宅,现在出来了,在路上。”
陈觉想要牵起云梦禾的手,女人却下意识的躲开了。那双贴着输液胶带的大掌扑了个空,只触到了她无名指上耀眼的钻石。陈觉的眉头倏地蹙了起来,盖着雾气的眼帘下,流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悲哀,“其实,我是个坏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因为……”
乔乔捡起支票,得意的笑,然后便捂着胸口拎着鞋,逃离了这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地带,下意识的,她总觉得云梦禾比云正赫还要恐怖。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老大他……有正事要忙,你和李叔一起在楼下等会儿,好不好?”李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一双大手焦急的搓来搓去。
“梦禾……抱抱我……”男人重重的喘着粗气,虚弱得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负荷不住了。被云梦禾的双臂拥紧的时候,他的唇瓣似是向上扬起,可是眸子中却盖着厚重得化不开的凄楚,终究,他做了坏人才做的事。
追风离开后,柳熙烈的眼睛终于从文件上移开。天知道他刚刚看了好久都停在那一行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彩铃疲惫的响着,主人却始终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追风,通知下去,定在明早的会议挪到今天下午来。”柳熙烈淡淡的道,不着痕迹的在文件的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没有吗?好,你可以继续逃避。像个傻子一样被陈觉利用了感情,又被他泄露了设计稿,这全是活该!”云正赫也毫不留情,两个人顿时对峙起来。
“可是你的身体……”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她在抹眼泪?
安静的会议室中,一群金发碧眼的男人恭敬的注视着坐在正位上的男人,柳熙烈身上的黑色西装将他本就清冷的气质衬托得如撒旦般狂狷,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大掌倏地一合,铁灰色的加密文件夹被扔在了会议桌上。
云梦禾没有说话,脚步一转朝着那扇门走过去,素白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推开。
云梦禾冷笑着勾起唇瓣,走到云正赫身边拉开了抽屉。精致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拎起躺在里面的支票本,她刷刷的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支票扔了过去,“放心,这张支票肯定能用,我模仿云正赫签名的本领已经到机器都无法辨别的程度了……还不滚?!”
“那你的眼神为什么要闪躲?!”
柳熙烈来不及吃午饭便进了会议室,追风进进出出无数次,帮他换了不下十杯咖啡。两天两夜未合眼,加上最近食欲不太高,柳熙烈的脸色透着铁青。本来就冷峻并且面无表情的男人,不知为何,此刻的柳熙烈泛着让人恐慌的戾气。
云梦禾此时的怒气已然冲了天,就像当初绑了陈觉威胁她的那天一样,带着足以点燃整栋大宅的火气直奔三楼。
云思阳不愧是和云梦禾赤身果体生活过十个月的男人,他二话没说便把自家妹妹拥进了怀里,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加的感同身受。陈觉的绝症以及戚涵的出现,对于云梦禾来说,甚至对云思阳来说,都是平地惊雷的打击……
“点滴快吊完了,我去叫护士,你再睡一会儿。”云梦禾的笑容精致好看,好像只是这么看着她,便有治愈一切疾病的良效。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丫头……”云思阳拉起云梦禾的手,看着她在短短的两周里便消瘦得过分的脸,“柳熙烈没有好好照顾你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云梦禾的眼泪轻轻的淌着,只感觉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在顺着她的长发,像是妈妈的味道,那么干净,那么让她舒心。
“柳熙烈你没事了?没事的话我挂了,拜。”云梦禾紧紧捏着手机,在匆匆的人群中停下了脚步。
追风一愣,但不敢多言。
“你在哪?”男人的声音的传来,透着一股子让她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你变得云淡风轻了,变得更加从容……”陈觉知道,云梦禾此刻的淡然是柳熙烈赋予的,女人只有以那样的男人为土壤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茁壮成长,纵使他知道是如此,可是心头就是被厚重的嫉妒燃得火急火燎。
“你能来,真好。”陈觉将氧气面罩从脸上拉下去,对着云梦禾淡笑着。
“对!我一点都不动心!”云梦禾仰起头,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因为你勾.引错了人!云正赫,是全世界最冷血的男人!你以为他会对你负责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