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脚上了床,何婆子这才吩咐小樱:“你去斜对门李家看看,看李大姐儿在家不在。”
她一脸的悲悯:“唉,一个小姑娘撑起一个家,不容易啊!”
小樱闻言,想起栀栀的话,心中警觉,含笑道:“干娘,这么晚了,李大姐儿怕是早睡了吧?”
何婆子有些不耐烦,伸脚就要去蹬小樱:“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小樱忙往后一闪,低着头出去了。
李栀栀因为顾二郎和自己年龄相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一直呆在顾小玉的房里,行动都与顾小玉在一起。
顾大嫂见她这样避嫌,心里也是欢喜,对李栀栀就更加喜欢了。
用过晚饭,李栀栀想造成她晚上在家的假象,便借口回家看看,和顾小玉一起回了家。
她点了油灯和顾小玉一起上了楼,拿了叶子牌出来,两人坐在李栀栀的床上斗叶子牌玩儿。
叶子牌在大周朝很是流行,四个人玩叫马吊,三个人玩叫蟾吊,两个人玩就叫梯子吊了。
李栀栀从拣妆里拿了一碟松子糖过来,和顾小玉一起用松子糖做赌注,玩得还挺开心。
两人正在玩耍,下面传来隐约的敲门声。
李栀栀起身藏在窗帘里往下看,见下面那人手里擎着一只黄纸糊的灯笼,隐约正是小樱,便笑着对顾小玉说道:“你先吃松子糖,我下去看看!”
顾小玉娇憨地笑着答应了。
李栀栀下楼打开了大门,把小樱给拉了进来。
听了小樱的话,李栀栀笑了:“你回去就说我在家里,不过别提小玉在我这里,反正你又没上楼看!”
小樱点了点头,在李栀栀手上拍了拍:“你今晚小心一点,何婆子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看你在不在的!”
李栀栀嫣然一笑:“我晓得。”
送走小樱,李栀栀顺手拿起茶瓯子,倒了一盏温茶上了楼。
“是何婆子那里的小樱,”她把茶盏递给小玉,“喝点茶我们就回你家去!”
李栀栀和小玉就要出门了,她故意道:“小玉,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拿件厚衣服!”
趁小玉在门楼内等待,李栀栀悄悄搬了她爹的牌位上了楼,把她爹的牌位端端正正摆在了床上,这才拉下了白布帐子。
李栀栀一向觉得自己的爹不是东西,能让她爹死了再发挥点余热,她还是很开心滴!
叶衙内晚饭一口都没吃。
今晚就要一亲美人芳泽了,他激动极了,怎么能够吃得下饭?
想到李栀栀那雨中娇花一般的俏模样,他就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恨不能天立刻就黑了。
叶知府来书房监督儿子学习,见他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一脸的春=意,不由皱眉道:“难道这书房火龙烧得太热了?”忙忙地就要叫管家和小厮过来。
叶衙内见他爹啰唣,很不耐烦,结结巴巴道:“爹,我……我要……温……温书了,你不……不要老……老打……打扰我!”
叶知府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打扰叶真读书的事情啊!
他不敢耽误儿子读书,便抬腿离了叶真的书房,跟他侍候的人浩浩荡荡簇拥着他去了。
打听得父亲在莲姨娘房中歇下之后,叶真的心怦怦直跳,再难忍耐,便吩咐大庆小喜准备沐浴之物和洁净的内外衣物,预备沐浴熏香之后再出发,务必不可唐突了小美人。
巳时刚过,洗得香喷喷的叶衙内悄悄出了门,身穿貂裘骑着宝马,在小厮的簇拥下春风得意地往梧桐巷方向而去。
尚佳在城外军营呆了整整一天,一直忙着操练同士兵。到了晚间,他同士兵一起用了晚饭,这才带着几个亲随回府。
作为一位十八岁的青年,尚佳精力极其充沛,因此每晚临睡前都要在挂着沙袋的外书房内消耗精力消磨时光,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他光着上身,只穿着雪白的绸裤和皂靴先练了半个时辰拳,接着便开始练腿功。
坦坦荡荡地练了一阵子之后,尚佳纹理分明的精壮肌肉上布满了细碎汗粒,他预备做最后一击,好回房洗澡。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尚佳闪电般接连踢出了好几下,然后身子腾空双腿齐齐踢出,把硕大的沙袋踢得飞了起来。
没等沙袋弹回来,尚佳便落在地上,轻捷地走到了门边,从随从手中接过青纱外袍披到了身上,抬腿就走。
他一边走,一边沉声问道:“景秀还没回来?”
尚佳的规矩一向很大,亲随不敢怠慢,忙忙行了个礼,边小跑跟着尚佳边回报道:“禀大人,景秀早上就出去了,现如今还没回来!”大人的腿太长了,他得小跑才能跟上大人的脚步。
听到这个消息,尚佳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内院的垂花门。
洗罢澡出来,尚佳也不怕冷,单穿着白绸中衣立在窗前,想着景秀查探之事。
如果能够确定那个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子,那么对方便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得接过来教养保护。
只是万一弄错,出了纰漏,让官场上的人说起来,他尚佳凛凛一条汉子,却连未婚妻都会认错,那可就太丢人了。
至于未婚妻出身太低这个问题,尚佳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母亲当年订下的亲事,“富不易妻贵不易交”,他虽然没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