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琳坐在马车上有些个犯晕,她和八贝勒原本出门是为了找茬吧?怎么反倒招了个亲信?
八贝勒看着彤琳变幻来变幻去的小脸,将她搂到怀里问道:“是信不过张明德?还是觉得我太轻率了?”
“你做事总有道理,我只是想不太明白罢了。说起张明德来,那个人来历诡谲,即便是我俩猜出他是借尸还魂了,他也该强言反驳,没道理这么痛快就认下了。”
“我猜他是一直是有些野心的,只不过没遇到过真佛罢了,”八贝勒神色十分放松,搂着自家女人懒懒地靠坐着,慢悠悠地说道,“我看他眼神清澈,本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我看这大清朝的气运出了些问题,你看看这些死而复活的人,我、张氏、张明德,还有钮祜禄氏的额娘,光我们知晓的就这么多人,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人藏在暗处呢。既然必须有个相士张明德,何不就让我们的人出面?我说他是张明德他就是张明德,轮不到别人说他不是了。”
彤琳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如今八贝勒不是八贝勒、八福晋不是八福晋,可能连钮祜禄氏都不是钮祜禄氏,所以此张明德究竟是不是彼张明德有什么要紧?还是自家爷儿们说的对,说他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既然出府要办的事早早办完了,八贝勒就不想这么快回去,说起来他也有好久没陪着自家福晋逛街了,于是他贴着女人的耳根柔声问道:“妞妞儿,咱们去欢岳坊吃醉鸭如何?”
“听你的,今日临走前弘旺请安时不也说过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吗?过些时日我就要跟你一同去塞外,弘旺早些上手了也好。”
八贝勒觉着彤琳话语间虽然很放松,可语气却很牵强,就连神色间的担忧也丝毫不见减少,便再一次劝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孩子们,可弘旺是我的长子,他心志坚毅,你总这样忧心忡忡的,弘旺许是觉得额娘不信赖他。你听我的,只管放手吧。”
这类话彤琳听了多次,每次都是过耳不过心,可这次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头蓦然一惊,是了,她总把苦恼心烦的神色放在明面上,弘旺每日里请安如何会看不到?怪不得弘旺今日请安时比昨日又多了些小心谨慎,再三地向她表决心。
“小舅舅,是我想差了。我们弘旺日后要承担的压力何止一点两点,我该相信他的。”
八贝勒轻呼出一口浊气,他近日来看得出弘旺本事不小也有心要在几个弟弟妹妹面前建立威信,偏偏弘旺的额娘担心这担心那的,反倒让弘旺难过了起来,总以为自己在他额娘眼里是个担不起重任的人,连胃口都差了不少。八贝勒这些日子一来劝了几次都不见成效,今日总算是没白说。
“我的福晋,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给弘旺安排了好些个暗卫,他轻易也不会出府,若是你还有什么神奇玄妙的本事也只管使出来。我觉得你前些年给弘旺缝制的那些黑猫肚兜就很好,如今弘旺是百毒不侵,可水火利器咱们也要防备着些。”
“对对对,我趁着这几天给他缝制些防御力比较高的内衫让他日夜贴身穿着。还有宝音、弘曦、宝曈,我也得给他们准备些。小舅舅,咱们别去吃什么醉鸭,赶紧回府吧,那么多衣服我要连夜赶制才行。”
彤琳如今的心思多半在几个孩子身上,对八贝勒自然就懈怠了些。可八贝勒怎可能乐意?
“先陪我去吃醉鸭,”八贝勒将彤琳因为急切间匆忙想要站起来的身子重新搂进了怀里,“我们还有大半个月才会跟着康熙南巡,你也太心急了。再说只是在衣服上缝上去些宝石,哪用你花费大把时间亲十琳,你放轻松些,如今我还不是太子,不会有那么多人要来害我们的孩子。”
“谁说的?”彤琳瞪圆了眼睛瞅着自家爷们,气恼地反驳道,“你听听弘曦这个名字,太子和你的几个有野心的兄弟能放过他吗?康熙又是他出生的当天就赐名,不是把咱们弘曦放在火上烤是什么?我跟你说,不提旁人,我就不信咱们面冷心冷的邻居一旦逮着机会能放过咱们的弘曦!”
八贝勒看彤琳气愤得双颊通红,连眼底都渐渐被湿气熏染,他赶紧点头应声道:“是是是,福晋说得对,他们都要害咱们的弘曦,尤其是太子和老四。可福晋,你也想想,咱们府里头如今可是铜墙铁壁一般,弘曦又不会出府去,他们即便想下手也找不到机会不是?所以福晋大可不用担心。”
“可我就是安心不下来,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对了,还有张明德提到的凌柱家的小妾、钮祜禄氏的生母,那个人的来历不也要查?她哪来的手段给紫禁城里的十九阿哥下毒?她凭什么收买十九阿哥的奶嬷嬷?这千头万绪的,我哪有什么心思吃醉鸭?我和你过段日子就要南下,府里头没有我照看着,孩子还那么小,我怎么能安心?”
八贝勒看着彤琳红红的眼角和皱起的小眉头很是不忍心,可她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替孩子们想周全的忧虑也着实要不得,八贝勒只好将安慰自家福晋的心思放到一旁,冷静地帮她分析道:
“妞妞儿,咱们共同经历的事情难道还少?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你我都成熟了不少。可见人人都需历练一番才能成就。弘旺是咱们的嫡长子,日后我所有的成就都需要他来继承。他是雄鹰得学会自己飞,我这只老鹰也只是教他学会如何应对风雨艰辛。再说咱们的大格格宝音,你总说她比旁的姑娘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