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没能跟妞妞儿黏糊太长时间,毕竟玛尔珲馔纺亍B甓珲如今把妞妞儿当成了最珍爱的女儿,八阿哥反倒退了一射之地,说不定在玛尔珲心中他已经成了一个要拐带他宝贝闺女的臭小子了。
趁着最后一刹那妞妞儿走神,八阿哥成功偷了个香,哪怕事后又收到了一枚白眼儿也值得。
玛尔珲将八阿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不甘不愿地带着他去了隔壁的裕亲王府,心里头还一直嘀咕,女生外向、女生外向,他家的小妞妞儿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么个不省心的小子。原来的务尔占多好,办事也利索、手段也仔细、耐心又充足,可他当八阿哥不过两年多不到三年,竟然浮躁成这个样子了,果然还是日子过得太好、历练得太少的缘故。
裕亲王福全让下人备下的茶水是冻顶乌龙,他偏好这个味道。玛尔珲、八阿哥跟裕亲王两厢见了礼便坐下来喝着茶聊开了。裕亲王诉说着火枪营的事儿,“虽说三十年的时候万岁爷便在京师禁军中设立火器营,八千官兵全数使用火枪,可我在二十九年的时候是跟着万岁爷亲征噶尔丹的,在与准噶尔叛军交战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军队大多装备了沙俄的火枪。那些火枪的射程极远,便是佟国纲也是当时中了枪才丧了命。”
“每年春季八旗兵丁都有操练,我看去年好多兵丁都因为连中八枪而得了赏银。今日伯父这样为难,却是因为什么?”八阿哥对鸟枪自然也稀罕得紧,便是每日的骑射课上也都有鸟枪的训练,他一直觉得鸟枪要比弓箭好用许多。
裕亲王略微一叹气,“你身在皇家,用的是造办处专门制造的鸟枪,自然是做工精美的燧发枪,而大多八旗兵丁使的还是略显粗糙的火绳枪而已。而且我手底下几个佐领皆有来信,明明万岁爷已经在不断增加火器营的人数,可每年操练的时候能将鸟枪打得好的依旧是那么些人,大多数人还是发枪缓慢、手抖或者对不齐准星。这样下去,倘若下次再跟准噶尔交战,我们大清的兵丁该如何取胜?”
八阿哥闻言到果然用心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手抖、发枪迟缓应该是训练少、兵丁生疏所致,对不齐准星会不会因为教习师傅没能教会他们?在我看来准星帮助瞄准猎物十分有助益。我见过总管鸟枪骑兵的内大臣公常泰是如何训练火器营的人,他用的马上射击法、前进射击法、连环旋转射击法、跪式射击法、仰卧射击法我也都曾细细练过,他带出来的兵丁也十分勇猛矫健。若是八旗的鸟枪教习师傅都能同他学一学,想来必有所收益。”
裕亲王闻言目光连闪,“八阿哥果然是刻苦好学之人,此事我会与万岁爷提一提。不说这些,你这次得了一日的假便又往安王府跑,是不是思念你未来的福晋了?”
八阿哥略显涩然地开口,“都是我日前没能处置好阿哥所里闹事的几个侍妾丫头,竟然还将恶名传出了紫禁城。我今日是来给郭络罗格格负荆请罪的。”
裕亲王点了点头,“你年纪小才会不懂得内宅安稳的益处。我看你目光清正也不像是为女色所迷惑的样子,还是你太过温和才让下面的人不思进退了?”
“闹起来的几个女孩子里,其中有两个是大哥送与我的,另一个是惠妃娘娘赏给我的。”八阿哥只把话说了一半,却也让人听懂了十分。
裕亲王了然道:“我就说,你平日里每每与安王府走动,对安郡王从来都是恭敬持礼,想来对彤琳也是尊重的。彤琳自小跟我家几个丫头玩儿得好,我也看重她能衣不解带照顾老安王妃一年,那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千万不要为了外人闹得内宅不安。”
“多谢伯父教诲。胤禩受教。”
几人没有再说几句,八阿哥便提出告辞。裕亲王满意地看着背脊挺拔、步履稳重的八阿哥跟在安郡王身后离开了。
出了裕亲王府的正门,八阿哥对着玛尔珲拱拱手道:“郡王慢走,我这就回宫。”
玛尔珲也客气有礼、略显生疏地同他拱手道别。
回了宫自然是要跟惠妃娘娘请安的。惠妃当然也知道八阿哥今日去了哪里,她只是温和地问道:“八阿哥可是见到了郭络罗格格?我看你气色不太好,精神头也不足的样子。”
八阿哥略带着无奈开口道:“安郡王倒是请出了格格让她同我见了一面。可也不知道她是听说了什么,见到我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俩闹得没说上两句话就散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女孩子动了真气了。别太放在心上,你们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好了,我也不留你,你自去看望你额娘吧。”
八阿哥到了卫贵人身边,才敢展露出笑颜,他心里头突然警惕起来,想起玛尔珲今日对他的提点,莫不是自己在宫里头憋屈极了,才会做出事情来顾头不顾尾,反倒给他人留下了把柄不成?可八阿哥只能在心里头对自己一叹,这般说话、微笑、皱眉都做给别人看的感觉实在腻味得紧,可他既然要谋那个位置便要戴着面具几十年,还是要多多谋划、多沉下心思为好。
卫贵人便看着儿子在她面前变脸,一会儿笑、一会儿抿嘴的表情真是有趣极得。可看着看着,卫贵人也体会到心酸,想来唯有在她跟前儿,胤禩才敢放纵着心思无所顾忌地想事情吧。卫贵人便由着胤禩在她面前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八阿哥自己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