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萱在八福晋寿辰的时候曝出三个月的身孕,八福晋当下就大手笔地赏了她。可第二日,八福晋就病倒了起不了身,八贝勒十分挂怀,特意寻了左院判邢太医前来给她诊脉。
邢太医手指刚搭上八福晋的尺关寸,便露出了笑意,他甚至略带调侃地看了八贝勒一眼,瞧见左右服侍的都是夫妻俩的亲信,才放心地开口道:“八贝勒好本事,福晋将近一个月的身孕,想来是大婚当日怀上的。恭喜恭喜。”
屋里所有人脸色都露出狂喜之色,便是八贝勒早已知晓,此刻得了确认也眉开眼笑,“邢太医,这胎可安稳?妞妞儿的身子可还好?”
“放心放心,”邢太医捋了捋胡子,十分自得地说道,“八福晋的身子自幼是由奴才调理的,便是经历了几次风波,也早已被奴才调理顺当了,您这些日子里怕是要忍一忍,别近福晋的身。至于福晋日常饮食里需要注意些什么,回头奴才列一个单子再着人送过来。”
八贝勒对着邢太医十分感激地拱了拱手,“多谢邢太医费心。只是还有一事相求。劳烦邢太医一会儿去皇阿玛那儿禀报的时候,只说福晋虽怀了身子,但日前似乎被药物所累,身子有些虚弱,怕是不太安稳;还说八贝勒嘱咐你先不要把福晋怀孕之事宣扬出去,免得惊了孩子。”
邢太医点点头,宫里头嫔妃常有这样的做法,坐胎满三个月了才让外人知晓,只为了能保住孩子而已。邢太医亲自去了乾清宫,将八福晋怀胎不顺的话说给了康熙听。康熙本是挺高兴的,八福晋是他挑选好了栓婚给八贝勒,她一进门格格就有了喜,显见是他的赐婚带来的好运。如今就是连八福晋都有了,可不就是幸事?可等到邢太医把话都说全了,康熙不乐意了,
“邢太医,八福晋究竟是以前中毒伤了身子,还是近日里又中了毒?或者是八贝勒身子骨不好,所以胎儿才这样虚弱?”
邢太医连忙恭谨地回道:“禀万岁爷,八福晋的身子骨之前就是奴才调养的,大婚之前健康得很。便是八贝勒的脉象在大婚前奴才也奉命探查过,身子骨已经恢复了大多,万岁爷只瞧八贝勒另一个格格也有了身孕就知道八贝勒健康无虞。奴才可以肯定八福晋是近日吃东西或是不小心或是……总之是不太得当,才又伤了身。”
“那八福晋的胎儿可会不好?”
邢太医犹豫了片刻才答道:“禀万岁爷,若是伺候悉心调养,孩子也会平安降生。不敢瞒万岁爷,奴才刚刚在阿哥所跟八贝勒说过福晋可能是中毒之后,八贝勒拽着奴才在福晋的卧房、小厨房都走了一遍,奴才也细细查检过,福晋的吃食、熏香都没有问题。奴才一时也想不到毒物的来源,所以就不敢跟万岁爷保证八福晋这胎一定会安稳。”
康熙摆了摆手打发了邢太医,问着侍立在侧的梁九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若是八福晋福气小,也不会一进门就让八阿哥接连有子;可若她真有福气,怎么又连番中毒?或者是八阿哥碍着什么人了?”
“哎哟,”梁九功惊讶地叫了一声,“万岁爷刚刚的话极是。奴才也琢磨着,八福晋是万岁爷亲赐的,福气必然大得很。可如今出了这事儿,别是替八贝勒挡了灾祸吧?”
康熙又打发了梁九功出去,让他传风铃进来说说话。康熙心里头实在不怎么自在,他的几个大婚的儿子里头,只有三阿哥生了嫡子弘晴和四阿哥的嫡子弘晖,便是他十分看好的石氏也只是生下一个女儿。他对八阿哥的嫡子隐隐真有那么几分期待,谁知道竟然又招了小人!这回是谁下的手?
风铃进了东暖阁便柔媚地跪在康熙腿边行礼,然后也不起来,跪坐在康熙脚边,只将下巴搭在他的大腿上,“万岁爷,如何愁眉不展的?”
“风铃,你跟朕说实话,女人间的争斗是不是经常不择手段,连孩子都不放过?”
风铃叹了一口气,声音甜腻低沉地传来,“女人间为了男人哪有不争的?只是有些人只争宠爱,有些人却想谋算掉对方的性命。若是这样的人出手,自然也不会留下孩子的命了。”
“你进宫时日多,都听说过什么鬼魅伎俩?”
风铃嘟着嘴略显难过地说道:“什么伎俩没有?膳食里下毒、胭脂里下药、熏香里混进了伤身的东西、绊一跤、推进河里、诬陷对方跟侍卫有染、用药物引逗了毒蜂来蜇人、引逗猫来挠。特别是有孕的时候,只惊吓那么一点儿摔一跤,孩子多半就没了。还有,奴才说了万岁爷别跟奴才置气,便是孝懿仁皇后诞下的小公主如何就染了天花?这深宫禁苑的,保不齐是哪个小人特特将外人用过的脏东西带进来呢。”
康熙越听越心寒,他不是不知道后宫的诸多手段,只是没想到花样这么多,多数又是要害人性命的。他越思量越是觉得风铃并没有妄言。
“风铃,你从来嘴严,朕实话跟你说。八福晋刚刚怀了胎,可太医说她同时中了毒,却没找到毒物在哪儿,朕今日将你派去阿哥所照顾八福晋可好?”
风铃比康熙早一刻知道主子有孕,同时也得了命令,自然是不会去阿哥所,可拒绝的话却必须说得极好听才行,“万岁爷,您心疼儿子孙子,奴才替您照看着有什么不可?可奴才多说一嘴,如今您派奴才去守在八福晋身边儿,日后太子妃有孕了,您可要指派谁去照看?”
康熙一下子就明了风铃的言语,的确,照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