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夫妇带着儿子回了紫禁城,康熙笑呵呵地看了眼在孙嬷嬷跟前儿诞下的小孙子,就让他们赶快去给良嫔请安,她早就等得心焦了。
八贝勒也知道这些日子的布局怕是也吓到了良嫔,便陪着彤琳、带着儿子一同去翊坤宫请安。良嫔抱着弘旺就哭了起来,被彤琳安抚了好久才说道:“额娘知道你受苦了,日后额娘疼着你,绝不让八阿哥欺负了你去。看看你将我的孙子养得多好。弘旺,看到玛母哭了,会不会笑话玛母?”
弘旺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流出了口水,良嫔也不让彤琳上前拾掇,而是亲手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口水,然后低头轻吻他的脸蛋,“弘旺真乖,知道逗玛母开心。”
八贝勒见良嫔虽说消瘦了些,可精神头还够,况且他看到了弘旺就将儿子、儿媳都搁在了一旁不理睬,想来弘旺足以治愈她的心病。八贝勒之前算计的时候连良嫔也给圈了进去,他没有任何的不忍心与动摇,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良嫔虽说自打被封了嫔之后也是使奴唤婢,可下人们多有推搪和轻视,直到如今被抬了旗,才算是正儿八经儿当了主子,再没人敢欺了。
康熙诏八贝勒夫妇回京,也是有要事的,闰七月康熙要巡行塞外,八贝勒同其他兄弟一起随行。而留在京中的八福晋也是有事要忙的。康熙刚刚给几个成年的阿哥建了府邸,内务府营造司正加班加点地赶工。康熙自然是拨了款的,可内务府那帮人该下狠手的时候从不留手,八贝勒走之前就告诉彤琳可着劲儿花钱,反正日后这是他们两人的小窝。
彤琳回了宫之后的待遇好了不少,宫人以前只当她是安王府的外孙女儿、八贝勒的福晋,心里头可能还略有轻视,可如今听说她玛母、阿玛的身份尊贵,宫人看待她更要不同。彤琳的银子如今也是过了明路的,之前是由孙嬷嬷帮着梨棠的后人掌管着,现下不过是还回了彤琳的手里头。便是九阿哥也没少跟八贝勒酸道:“八哥,你倒是娶了个富贵媳妇儿,日后再不会缺钱花。”
彤琳使了大把的银子,内务府营造司更是好砖好瓦不吝啬地使用,黄花梨木、小叶紫檀可这劲儿地挥霍,虽说只是贝勒府的规制,可到底看起来精致贵气得多。彤琳就敢说,比起隔壁简朴的四贝勒府,他们府称得上富贵了。
府邸建好了,下人也已经在贝勒府落户了,可八贝勒还不曾回来,于是彤琳依旧住在紫禁城里不肯提前搬过去。彤琳九月的一天照例抱着弘旺去翊坤宫请安,良嫔就劝她:“早些搬出去多好?每日一大早你就过来,怪辛苦的。”
彤琳将弘旺递到了良嫔的怀里,看着她慈爱的表情,轻笑道:“我带着弘旺搬出去,您不得想坏了?再说了,爷还没回来,我自个儿搬出去住也没意思,还不如在宫里头日日来跟额娘说话来得有趣儿。”
良嫔睇了她一眼,眼睛里能滴出水来,“额娘知晓你们孝顺。额娘如今日子好过,昨天还跟皇上提了,让他将几个低位的小主挪到我宫里头,让我也热闹热闹。”
彤琳心神蓦然一动,可待她想要探究一番的时候却了无痕迹。彤琳只得将这事儿记在心上,随意道:“若是这样也挺好,可一定要挑那些本分不闹事的才行,像是郑常在那样的可不成。我听姑妈说,她宫里头的郑常在不过是得了个女儿,一日日不知道要怎么张狂才好,竟是让御膳房将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的吃食都匀出一份给如今还不到一岁大的小格格。姑妈厌烦得不行呢。额娘,您可千万别松了口,无论如何不能让那种人住进来。”
良嫔欢快地笑了起来,“你啊,你啊,额娘知道你在宫里头除了跟我亲近就是同宜妃娘娘最要好了,怎么如今宁可让那个郑常在去闹宜妃娘娘也不肯让她来我宫里头?”
“那是因为姑妈比您厉害多了,”彤琳卖乖地说道,“郑常在哪怕想把天捅个窟窿,姑妈也能用她捅天的棍子打折她的双腿。可您就不同了,别人稍微泼辣点儿,您就不耐烦了,可不就纵了她们了?我知道额娘是心善,可旁人只当额娘性子软和好揉搓。所以我才说,只让品性好的小主住进来,这点您无论如何都不能松了口。”
“好,好,额娘都听你的。”良嫔柔声说完,觉得不够硬气,又小声加了一句,“真是的,八阿哥在的时候我听他的,他走了我还得听你的。你赶紧出宫去吧,让我好好做回主。”
彤琳听了一个劲儿地乐,直把良嫔的脸都笑红了。良嫔怀里的弘旺适时醒来,只扭头看了眼抱着他的是何人,便随着额娘一同笑起来,胖嘟嘟的脸颊上全是肉,笑的时候还一颠一颠的。彤琳看了手痒,干脆去捏他肥嘟嘟的脸蛋。良嫔抱着弘旺赶紧躲,还笑骂道:“你个狠心的额娘,弘旺这么小就下手掐他。”弘旺听不懂,只是被抱着摇来摇去觉得十分可乐,嘎嘎嘎嘎笑得像个小鸭子。
陪着良嫔用过晚膳,彤琳便抱着弘旺打算回去午睡。良嫔却拽着她的手说着,“听额娘的话,明日就搬出宫吧。自打额娘出了钟粹宫,每次遇到惠妃娘娘她看额娘的目光都是阴冷阴冷的。八阿哥如今虽说还没跟钟粹宫撕破了脸,但钟粹宫把事端都算到了你头上,我估摸着惠妃娘娘还要找你麻烦。你快学着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那样,早早搬出宫吧。”
彤琳依然摇了头拒绝,“额娘,您都说了宫里头险恶,我如何能放心您独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