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陷入了皇家的争斗里面呢。想毒死这位小王爷的除了皇宫里面的那位皇上再没别人。人家已经把太子的位子让出来了,皇上还想着怎么样呢?当初成祖对着建文帝的儿子还留着一条命呢。皇上这样对亲侄子有些不地道了。在太医院的时候,王府来的人只说是王爷忽然不舒服了,他一路上还以为是小孩子吃东西没节制在庄子上水土不服的拉肚子。结果一看见地上躺着的死狗,太医都暗道不好。好容易如坐针毡的挨到水落石出,王爷没事,“真凶”也抓了,他也该能全身而退了吧。

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要求离开,万贞儿却是对着太医道:“王爷受了惊吓不浅,还请太医看看开个安神的方子。”又是给小猪包子诊脉开药,等着药方子写好了,太医嘱咐了些服药的禁忌,又提出来要回去,这个时候素素悄无声息的进来。万贞儿也不挽留,只是厚赏了太医叫人送他出去了。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下来了,太医从湖边经过的时候正看见几个人在向着个坑里面填土呢。开始的时候里面还有些□声,后来随着泥土一铲一铲的落下,□挣扎也没了生息。太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才是真正需要安神药的人。

秋天的夜晚总是带着萧瑟的感觉,坤宁宫里皇后杭氏正焦急的等着什么人来,一个内侍进来,皇后一挥手身边的侍婢都退出去,幔帐放下密室之内皇后焦急的问:“事情怎么样了?”

“事情没成的,一只狗误食了当时就死了,才被发觉出来。”那个内侍压低声音说着今天整个京城最耸动的消息。

“都是你推荐的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真的吵嚷出来——”皇后手上的绢子都成了一团破布了。朱见深虽然把太子的位子让出来,可是皇后心里还是不放心,她要保证的没有任何人和她的儿子抢皇位。

“皇后娘娘息怒,谁知他们府上管的甚是严苛,奴婢的这个表侄被发到庄子上,好容易才得了下手的机会谁知偏生被一只狗给搅合了。不过娘娘放心,沂王他也不敢声张。只是奴婢的表侄被活埋了。”那个内侍似乎很伤心,可是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似乎并不很难受。

皇后松了一口气,低声的嘱咐了些话,等着内侍走了,皇后才放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事情死无对证,她能安心了。

安心的还有万贞儿。庄子上的夜晚更安静,一盏闪闪烁烁的灯笼在前面,万贞儿带着几个贴身的人仆人到了庄子里面一间隐秘的房子这个房子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房子,只是碍着山崖在全是青石的山崖上开凿出来的一个幽深的静室。本该被活埋的魏开生躺在地上,浑身被捆得结结实实。

见着有人进来魏开生木然的看一眼进来的万贞儿,就接着瞪着房顶出神和方才百般狡辩的行为判若两人。覃吉上前说:“他见过他的老娘,知道他那个表叔连夜和他们家划清界限的话就成了这个样子,给他吃饭也不吃,一心只想着撞墙自戕。”

“一场辛苦为谁忙,你贪婪势力才有今天的下场,就是死了也要下地狱的。你死了你的老娘怎么样?你那个表叔可不会管你的家人。可怜你老娘一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晚景凄凉啊。”万贞儿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魏开生,说着风凉话。

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呆滞木讷的魏开生忽然哭起来,苦苦哀求万贞儿不要为难自己的老娘。“你的罪过就是下油锅也不为过,只是王爷念你是为了给老娘治病才被人引诱的,也就法外开恩了。你老娘就领你的份例一直到归西,也不再追究你的家人了。”听着不牵连自己的家人,魏开生一个劲的拿着头往地上磕,嘴里叫着:“我不是人的,王爷大人大量,奴婢就是死了下辈子也要托生成牛马报答王爷的恩典……”

万贞儿看着眼泪横流的魏开生语气变得柔缓起来:“你现在还不能死,你死了倒是便宜那些把你当枪使的人了,你预谋弑主活罪难逃,你就在这里好生的忏悔自己的罪过吧。”说着万贞儿对着覃吉吩咐:“把房子封起来,只留下个进出食物的小洞,他现在还不能死呢。”敢对着小包子下黑手的,她可不会轻易地饶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她心血的人。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覃吉拿着眼睛偷瞄着一脸煞气的万贞儿,有些踌躇着说:“万姑姑,魏开生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直接处置了就是了。现在的形势虽然这件事是坤宁宫的手脚,未必不是哪一位的心声。留着这样的人总是个祸害,难不成万姑姑还想着谁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么?”

“风水轮流转,魏开生留着便是他们的短处,雪下埋尸总有见天日的时候。那魏开生算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拿着他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做她的白日梦,我不想计较却是以为别人都好欺负的,一身骨头没有二两重的东西,叫她好好地做梦去!”说着万贞儿哼一声,裹挟着一身寒气走了。

覃吉看着万贞儿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想,忙着吩咐人砌墙把魏开生关起来不提。小包子当天晚上忽然发烧,整个晚上都被噩梦纠缠着,万贞儿跟着身边伺候的人折腾了一晚上,给小包子灌药,看着他睡觉。一直到半夜的时候朱见深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万贞儿看着边上的人都是困得东倒西歪了,想着一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是一般人都扛不住啊。她叫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小内侍和小丫头们赶着他们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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