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请了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寿宴的下半场时年长的都来了戏台这边听戏,小的一辈都去了花园里玩耍。戏台上正在上演一出《拜月亭》,可戏台下真正看戏的却也没几人。
沈莲所送的荷包勾起了老夫人的伤心事,本是好端端的寿宴,如今老夫人满脑子都是自己早夭的女儿,台上精彩绝伦,可老夫人一点兴致都没有。
夏氏的面色阴晴不定,她想不通为何那个碧色荷包会由三姑娘送出,有关碧色荷包的往事,知道的人极少,她也是偶然得知的,就连郭嬷嬷也不知道。她不相信沈婠会有那个通天的本领提前知晓此事。
夏氏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她交待青兰,却也未完全相信青兰,前几日她还让红胭去沈婠的院子查探了下,红胭回来时也是说大姑娘在绣着芙蓉花,可现在沈婠却是没有送出。
夏氏的脸色愈发阴沉,她左思右想,最后所有矛头指向了青兰。真相只有一个,便是青兰这贱婢背叛了自己!
夏氏心里不好受,陈氏心里更不好受,她脸上连笑容都挂不住了。陈氏都快将自己手里的帕子揉破了,现在她哪里会不知自家的姑娘中了计。陈氏心里恨恨地骂着,真不是个东西,枉她之前还说大姑娘是善人,如今竟是连自己的妹妹都陷害上了。
方氏可以说是沈府这几房里看戏看得最安然的,仿佛不知周围的暗潮汹涌。
李氏并不喜看戏,她此刻脑子里浮起了沈婠笑得甜甜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心痒痒的,她左右瞧了眼,见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戏台上,她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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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秋末,沈府花园里的秋菊开得金灿灿的,丝毫没有秋季凋零之感。沈妙被一群小姑娘围着,她正言笑晏晏地说着话,周围的人听得聚精会神的。
沈婠被排挤在外,沈妙偶尔飘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沈婠无动于衷。
沈妙只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
上一世的沈婠遇到这样的场景,心里羡慕得很,总想着要挤入沈妙的圈子,最后落得个被众人取笑的下场。这一世沈婠不打算挤入,她拉上沈菱,“四妹妹,那边的菊花开得真好看,我们一起去哪儿去看看好么?”
沈菱说:“好。”
沈婠发现自己的这个四妹妹,比起沈妙和沈莲来说,实则好相处得多。虽是沉默寡言的,但至少不会想着背地里来害她。
沈妙看着沈婠走远了,心里忿忿不平的。
刚好这时夏远帆往这边走来,沈妙心中顿时有了一计。
她迈开步伐迎了前去,强撑着笑了下,“表哥。”
瞧见自己表妹面上的神情,夏远帆关心地问道:“表妹,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妙故作委屈一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不小心,可姐姐却……却……”想起冷幽苑里的凄惨,沈妙的眼眶自然而然地就红了。
夏远帆向来心疼自己这个表妹,见她委屈成此般模样,立马说道:“表妹莫哭,敢欺负表妹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表哥替你教训她。她在哪儿?”
沈妙努努嘴,指了指那边。
夏远帆道:“表妹等着,表哥定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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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之上,有好些家的小少爷在玩着投壶,时而爆发出鼓掌声和喝彩声,他们带着的小厮和丫环都在不远处观看着。
沈婠和沈菱赏菊的地方离水榭不远,沈婠不经意地瞥了几眼水榭上的人,又继续赏着开得正值灿烂的秋菊。她笑着说道:“四妹妹,这菊花开得真好看。”
沈菱没有吭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晓得她性子如此,沈婠也没有介意。过了会,沈菱忽然出声道:“那边穿蓝衫子的是二姐姐的三表哥。”
沈婠一愣。
沈菱继续说道:“三表哥喜欢捉弄人,尤其喜欢捉弄二姐姐不喜欢的人。”
沈婠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得有几分诧异。四妹妹这是在提醒她?
“穿月牙白袍子的是明远候的公子,三表哥最怕他。”
沈婠心中更是诧异了,沈菱不过五岁,竟然就能观察得这么入微。她微笑道:“多谢四妹妹提醒。”
沈菱摇摇头,刚想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她倏地倒吸了口气,连连退了几步,面上多了几分惶恐之色。
沈婠心中也是一惊,顺着沈菱的目光望去,刚好落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不知何时,竟是有条绿油油的蛇缠上了自己的脚踝。
沈婠眉头蹙了下,正好看到不远处的沈妙看着自己,她身边还站在了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沈婠认得出来,那是沈妙的大表哥。
夏远帆此时正和沈妙说道:“表妹你看,她吓得不敢动了。”
沈菱此时方是发出声音,“大……大姐姐……”她的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的,小姑娘家的哪里会不怕这种滑腻腻软绵绵的东西。
沈婠不动声色地看了那边的夏远帆和沈妙一眼。
沈菱颤抖地说:“大姐姐,我去叫嬷嬷过来。”
沈婠说:“不必。”
他们不过是想看她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她偏不让他们得逞。
沈婠在舟城待了大半年,往大灵山跑的那一段日子,山上有什么蛇沈婠是没有见过的,如今不过小小的一条菜花蛇,沈婠压根儿没有放在眼里。
她正要直接捏起小青蛇,冷不丁的却听得有人猛喝一声。
“不要动。”
沈婠抬眼看去,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