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婠婠再次恭贺祖母大寿,愿祖母寿比南山。”

沈州这下是越看沈婠越是满意,短短几年就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说话做事也是谨慎有礼,不像沈妙那丫头此次都能闯出祸来。

沈州拍手赞道:“此曲果真是极好。”

“多谢父亲赞赏。”

沈婠回席,刚好见有丫环重新往沈妙的席位上添汤,沈婠开口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大夫也说不宜喝太多凉性的汤。方才我瞧着二妹妹喝了好几口这汤,想来也是十分喜欢这味儿的。左右我这汤也没有喝过,如今刚好是温热的,先给二妹妹吧。不然等会二妹妹回来,汤热烫烫的还得等上好一段时间才摊凉。”

沈州笑道:“婠丫头想得倒是周到。”

沈州都开口了,夏氏纵然不愿接受沈婠的好意,也只得受了。丫环把沈婠面前的汤食换到了沈妙的席位上,接着又重新给沈婠添了碗汤。

沈婠喝了一小口后,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老夫人侧目望来,沈婠咳了几声,“许是身上的衣裳单薄,有些着凉了。”

老夫人道:“回去添件衣裳吧,莫要冷着了。”

沈婠弯眉一笑,“多谢祖母关心。”.

沈婠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郭嬷嬷便上前禀告道:“大姑娘,灶房里负责分汤的人名字唤作冬启,霜雪已是在盯着他。”

沈婠沉吟片刻,只道:“莫要打草惊蛇。”沈妙想要给她下药,她就让她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沈婠又道:“还请郭嬷嬷去灶房里一趟,故作不经意地说起平日里我与长公主是如何相处的,长公主又是如何待我好的,务必让那人心生恐惧。”

郭嬷嬷明白了,点了点头.

在沈婠的计划中,等她重回席位时,沈妙估摸着也把汤给喝了。只不过沈婠没有预料到的是,当她刚刚坐下时,沈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夏氏的面色就倏然大变。

“坤儿!”

坤哥儿的一张脸涨红涨红的,眼里充满了血丝,瞪得像是快要掉出来似的!

沈婠心中一惊,沈妙亦是面色大变。

老夫人吓得连忙站起,“发生何事了?快,采莺,去叫大夫过来。”

“母亲,好……热。”坤哥儿辛苦地道。

沈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妙的那碗汤,她迅速往桌上一看,果不其然,她去添衣裳之前,汤碗还在沈妙的席位上的,可如今却是到了坤哥儿的席位上,且只剩下了一丁点!

沈婠收回目光时,刚好与沈妙的目光碰个正着。

沈妙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腾地站起,浑身颤抖地指着沈婠,“是你!是你想害死弟弟!”

众人一听,不由一愣。

而此时,夏氏一摸坤哥儿的身体,跟个烫人儿似的!夏氏慌得六神无主,“快呀,叫大夫来。”夏氏连忙抱起坤哥儿,进了附近的厢房里。

坤哥儿浑身烫红,他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直叫道:“难受,母亲,坤儿难受。”

夏氏眼泪都下来了,“大夫怎么还不来。”

沈州也慌了,“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端盆冷水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坤哥儿忽然痛苦地大叫起来,整个人在床榻上打滚,还一直用脑袋撞着玉枕,嘴里已是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来,像是野兽在嚎叫一般。

这般情景让人触目惊心。

沈妙此刻已是了然,她恨恨地瞪向沈婠,“是你!是你!是你下毒害弟弟的!肯定是你!”

沈婠平静地道:“二妹妹在说什么?二妹妹怎么就能一口断言弟弟是中毒了?二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冤枉我了,难不成每次弟弟出事,二妹妹都要指向我?如今弟弟难受着,二妹妹难道不应该更要担心弟弟的情况才对吗?”

沈州怒道:“什么时候了,你们两姊妹还在吵什么。都住嘴!”

沈妙哑口无言。

而坤哥儿嚎叫得愈发厉害,不过眨眼间,他的鼻子就已是开始流出血来,紧接着是嘴巴,而后是眼睛……五孔流血,好生吓人。

夏氏着急地直哭,“坤儿!我的坤儿!”

坤哥儿的血越留越多,痛苦的嚎叫声像是绷紧到极致的琴弦,铮的一下,无情断裂,了无生气地分成两半。

坤哥儿的眼睛睁得老大,血停气断,仿若被玩坏的木偶一般,死气沉沉地被放在了床榻之上。

夏氏瞬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采莺在这个时候把王大夫带了过来,王大夫还未进门,便已是听到哀哭声。他心中咯噔一跳,赶紧了进了屋里,这抬眼一望,险些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这分明已是断气了的,哪里还能救呀。

而夏氏仿佛见到了溺水后的最后一块浮木,她紧紧地抓住王大夫的衣袖,“快!快救救我的坤儿。”

王大夫一诊脉搏,可惜地摇了摇头,“已是断气了,便是神仙也难救呀。”

老夫人一听,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采莺连忙扶老夫人到旁边的靠椅躺下。

夏氏道:“不可能的。方才我的坤儿还是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断气了。”

王大夫问道:“大少爷之前可曾用过什么?”

夏氏身边的红胭一一回道,而后又将方才吃剩的食物带了过来。王大夫拿针试验,又凑前一嗅,面色大变,只道:“这碗汤食里有大量可以致死的□!”

众人色变。

沈婠第一时刻看向了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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