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的院子里,黄九郎一个人蹲坐在空地上的圆石上,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提着一壶花雕酒。
露出一口锃亮的尖齿,恶狠狠地撕咬下一块鸡肉,再就一口花雕,表情很是凶悍。
显然是刚才好心当成驴肝肺,被男人气得不清。
院墙的篱笆外,一相貌清俊的男子正痴痴地看着鼓气的黄九郎,眼中满是神魂颠倒的迷恋和怀念。
“九郎……”清俊男子越过篱笆,直直地向黄九郎走去。
黄九郎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心底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他愣愣的放下手里的烧鸡和花雕。
“你是……?”
“我是子萧啊!”清俊男子上前激动地一把握住了黄九郎的双手。
“子萧?不,这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黄九郎挣脱了清俊男子的双手,一手捂住嘴,一双妙目迅速泛红,表现出同样激烈的情绪。
眼前的男子明明是一副陌生人的样貌,他为何要冒充何子萧来欺骗自己?
“九郎,我真的是子萧啊,你的子萧并没有死!”
何子萧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黄九郎的挣扎,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九郎颤抖着嗓音,已然哽咽。
原来,这何子萧乃是一潜心苦读的书生。
偶一日,在书斋外望见路过的黄九郎,风度举止潇洒,仪容比闺阁少女还要动人夺魂!
再加上何子萧本就爱慕男子,瞬间就为他所倾倒,注视着黄九郎远去的背影浮想联翩,神魂不定。
从那日起,何子萧就一门心思的挂念着这位俊美的少年郎,驻足书斋外远眺等候。
直到夕日苍茫,落霞满天,终于盼来黄九郎清瘦窈窕的身影。
而那黄九郎正值母亲身体不好,居住在外祖父家,只得几次三番地来往两地,何子萧的书斋正是他途中的必经之地。
借此契机何子萧几番相邀,终于令黄九郎答应在他的书斋留夜。
然而,当天夜里这何子萧就情.欲.难耐,锁了门窗便要迫人与他行那苟且之事。
结局自然是被黄九郎怒斥一通,愤然离去。
自此,何子萧寝食难安,日渐憔悴,日日徘徊在书斋门口,等候美人的倩影,到最后竟是大病了一场。
却仍不忘命书童侯在门外,以便第一时间得知黄九郎的踪迹。
多日过后,又一次经过的黄九郎见到形容枯槁的何子萧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慰问。
何子萧躺在病床上,紧拉着黄九郎的手诉说衷肠,将一片爱恋之情合盘托出,说到心痛外,泪水不禁涔涔而下。
性子温柔又心软的黄九郎大为感动,当下接受了何生的感情,何生大喜,身上的病情立马好了大半。
待重病痊愈之后,何子萧终于得偿所愿,一解多日来的夙望,两人缠绵缱绻暂且不提。
黄九郎的母亲患有心痛病,只有太医齐野王的先天丹可以医治,敲何子萧与奇太医关系很好,便央求他帮忙求一副药。
何子萧答应了,立马进城找太医要药,天黑时交给了九郎,九郎自然满心欢喜,何子萧便又借此要求上床亲昵,以求鱼水之欢。
黄九郎先是伸手推拒,复又叹气,道出自己乃是狐精所化,与人交欢,长此以往,有损阳气,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然而,这何子萧执意不信,甚至还将药包藏起来,每次只给他一点,以此为要挟,自此在床事上索求无度。
果然没过多久,这何子萧就药石无灵,病死了。
黄九郎伤心欲绝,痛哭着离开了……
可这已经亡故的人怎么会换了一张面孔又出现了呢?
“九郎,许是上天垂怜,那日我死后意识浑浑噩噩,魂体漂浮,猛然间只觉得有一股吸力。再清醒时,我就变成了我刚死的同窗好友。”何子萧解释道。
原来这何子萧阳寿未尽,竟是借尸还魂了!
“你既然借着人家的身躯还阳了,为何不好好珍惜,还要来找我?”黄九郎热泪滚落,在何生怀里挣扎了起来。
“九郎,我只是何子萧,心心念念牵挂着你的何子萧,我不来这里找你,难道去霸占别人的人生吗?”
何子萧更为大力地搂紧怀里的人,义正言辞道,动作间慢慢将九郎往竹屋内带。
“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黄九郎幡然醒悟,一把拉住了何子萧想要掀开竹帘的手。
“九郎,我在书斋苦等你数日,今天终于得以见面,你就从我一回吧。”何子萧涎着脸央求道。
黄九郎脸色一变:“你当你还有第三条性命吗??”
真是要色不要命了!
何子萧不依不饶,像牛皮糖似的,执意要闯进屋里,拖人往床上带。
倏地一道劲气裹挟着不悦的煞气从竹屋内弹出,重重地招呼在何子萧身上。
何子萧只觉得手腕处一麻,瞬间整条手臂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被震了出去,狼狈异常的跌坐在地。
一颗孤零零的花生米掉落在草丛里,这竟是刚刚里面人用来袭击之物。
何子萧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疼痛,整个人都瘫倒了。
黄九郎连忙扶起他,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是谁在你屋里?”何子萧拉着黄九郎,一脸的愤恨羞恼。
让他丢了这么个大丑!
“滚!”低沉的男音暗含着无尽的煞气,只一个字就吓得何子萧面色惨白。
“黄九郎,你,你听着,我何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