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快一个月后,顾若寒才再一次鼓起勇气踏入彤心阁,当她见到顾若彤的模样时,即便心中早有猜想,却还是忍不住浮出一股心酸。

“六妹怎么来了?坐呀。”顾若彤的脸色说不上憔悴,却有许久未见阳光的苍白,还有屋里久久不散的中药味。

“我听人说大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房门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这屋里…怎么连窗子也不开呢?”顾若寒看着那几扇紧闭的窗户,忍不住想劝说一句。

“不必了,我这是羞于见人呢,若不是我自己笨,又怎么会有这种下场?”顾若彤苦笑一声,低头望着桌上的茶杯,整个人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姐这是何苦?妹妹知道这不完全是大姐的错,冯大少爷肯与妳和离,自然也是为妳留了一丝余地,再说妳的病并非真的无药可医,就是需要的时日稍长一些,冯大少爷大概不想妳在汝国公府里被郡主为难,才不得不用此下策,何况…。”顾若寒眉头微蹙,柔声地开解道。

“他心里没有我,还能干脆地放我离开,的确是该感激他的,可是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又该怪谁?我从来没想过…没想过会变成这样。”顾若彤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幽幽地说道。

“这也未必哪…。”顾若寒听到这句话就有些尴尬了,毕竟她是知道内情的人,若说顾若彤咎由自取是事实的话,这因一时受人蒙住而迷了心窍也是说得过去,所以她反而想不出什么话能安慰顾若彤。

“就算说了妳也不会懂的,还是别提那些事吧。”顾若彤见顾若寒一脸苦恼地想着,反而自己笑了起来,她跟一个没出阁的妹妹说这些做什么呢?二房的后宅纠纷可说是没有的,六妹未必能明白她的话。

“哦…大姐,我今天来其实也是有事的。”顾若寒也知道那些劝慰的话多说无益,只能轻轻开口道出今日来的目的,顺便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瓷瓶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顾若彤不解地拿起瓶子端详片刻,又打开瓶塞,凑近一闻,一股浓浓的药香顿时侵入鼻间。

“这些年我和两个贴身丫发一起研究医术,尤其是专门针对女人家的病症,大姐恐怕不晓得吧,我院子里那些小丫头的病都是翠竹看的呢,我、我问过大姐身子的情况跟病症,这阵子一直在研究解决之道,又因为不敢贸然来替大姐把脉,所以只能把自己觉得最能够对症的药材融合起来,唉呀!这些药材要不能互相抵触药效,还得留下最好的疗效,我可是忙了很多天不能好好睡觉呢,虽然不保证一定治好,不过…我想强固身体的功效还是有的。”顾若寒淡淡地露出一丝笑容,但想起自己也仅是凭一些理解才配出来的药,便又有些心虚的神色。

“是吗?辛苦妳了,只是这段时间,父亲替我请来大夫诊治,一天三顿药始终都没停过,大夫仍向父亲说希望不大,所以我想…。”顾若彤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拒绝顾若寒的好意。

“大姐先别气馁嘛,好歹试一阵子看看再说,没准真的有用呢?”顾若寒连忙打断顾若彤的话,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恳求道。

“好吧…我听妳的。”顾若彤见着如今还有人愿意为她着想,不免心软地应下了。

“那妳记得一日一颗,不必多吃,怕药效太强也不好,这里可以吃上两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只要没有意外,至少身体也会比较健康,还有啊,大姐每天都要出去走走才好,妳若是不想见其他人,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不然本来身子就虚寒了,还一直躲在屋子里,那可不行的。”顾若寒见顾若彤点头,又忙不迭地叮咛东叮咛西的。

顾若彤笑瞇瞇地点头应允的同时,却恍然想到她回来的那天,明明没有见到二叔母和六妹她们过来的,六妹又如何会知道自己的情况?似乎还很清楚的样子?父亲请来的大夫应该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说这些事吧。

“六妹,我能不能问妳…妳从哪里听来我的病症?”顾若彤不想被亲人再骗一次,于是直白地开口问道。

“啊?!那个…总是有人说嘛…。”顾若寒心虚地低头缠着手指头,只不敢抬头看向顾若彤。

“是不是…他说的?”顾若彤见顾若寒通红的小脸,福至心灵地猜测道。

“咦?!”顾若寒惊愕地猛然抬头看向顾若彤,心想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呀,大姐猜的‘他’又是谁?!

“我说的是冯大少爷,因为我知道侯府里不会有人特地去跟你们说起我的事情,而我在汝国公府让太医把脉的时候,身边只有念青念雨两个人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她们一回来就被卖的卖,发落的发落,其他人更是不敢泄露半句才是,而且我早就知道二弟和冯家大少爷在暗中一直有往来,虽然这知道事实的几个人当中,也只有他最有机会向你们透露,可是…。”顾若彤一脸笑意,不慌不忙地说出她猜测的对象是谁,又是什么缘故,不过说到最后时,仍有些讶异地摇摇头,许久才接着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对二弟说这些事,恐怕还是只跟妳提起而已吧?真是…叫人料想不到,他竟然相信妳一个小丫头?我有些感到意外。”

不知道是因为这三个月以来的萧然孤寂,还是胡涂过后的冷静沉着,让顾若彤往昔少见的聪慧突然发挥出来,仅仅电光火石的片刻,她居然就想明白了过去那些年来自己与冯文卿之间的症结在哪里。

“大姐,他只当我是妹妹一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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