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卿虽未与母亲临川郡主一同到达顾家,离去时却是一道的,母子俩各怀心思地回到汝国公府,冯文卿见临川郡主神色平静,心下对母亲今日突然前去顾家的原因虽有几分猜测,但不免想要问个仔细,便一路随临川郡主回到扶桑院。

“娘今天怎么想到和沈姨一起去顾家参加宴会?”冯文卿虽然表面上神情从容,心里却不停地想着母亲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我嫌家里头太闷,出去走走不行吗?唉~这家里啊也就你们几个孩子,文兴说是去军营打拚,结果这一去也有三四年了,大丫头嫁出去那么多年,现在儿子女儿都有了,她忙着照顾小的,没时间回来陪陪我和她姨娘,二丫头前年刚出嫁,现在已经怀上孩子,我这个做嫡母的能送点东西过去就是尽了心意,总不能老去人家家里看吧?你又不肯再娶,我不跟着你沈姨出去到处晃晃,难不成要待在家里生白头发?”临川郡主没好气地回道。

“儿子没说不娶,只是还得再等等而已。”冯文卿心虚地看着一脸哀怨的母亲。

“今天看到顾大小姐,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这两年想来这心情已经调适过来了,不过好像跟顾六小姐的感情变得挺好的啊?她该不会知道什么事情吧?”临川郡主狐疑地盯着冯文卿,问道。

“顾大小姐会知道什么事?难道娘已经猜出来了?”冯文卿眉心一动,果然还是被母亲猜出来吧,所以才会质疑顾若彤和顾若寒的交好是有目的的。

“猜出来什么?哼!我还宁愿猜不到呢,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偏偏就看中一个小你那么多岁的丫头?京城里难道没有其他姑娘吗?”临川郡主有些气闷地质问道。

“娘~这种事哪是我能决定的?以前只是觉得她乖巧又懂得体贴人,所以自然对她比较疼惜一些,久而久之就不由自主地上了心,何况她也没什么不好,年龄虽然比我小许多,但是京城里不少再娶的不是找的继室都比自己小很多吗?我这样子的也不算太特例。”冯文卿颇为厚颜地反驳道。

“问题是…哎!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只是你让那丫头小心一点,万一顾大小姐见你们俩好了,一时心生不满,暗中使什么绊子,对那个丫头很不利的。”临川郡主倒也看得开,心里接受顾若寒这个未来媳妇,对她眼前的处境便忍不住要提醒一句。

“娘放心吧,且不说顾大小姐平日没有真正害过谁,就是她想做什么,寒儿身边的翠竹学过几年医,任何一些手脚都必然瞒不过她的眼耳。”冯文卿略略掩住脸上的笑意,正经八百地回道。

“她身边还有丫头学医的?既然她自己知道防备最好,可别将来又娶进一个傻头傻脑的,到时咱们汝国公府可真要变成京中笑谈了。”临川郡主倒是记得顾若寒身边的丫鬟跟了她许久,却没想到顾若寒还会让自己的丫头学医术,可见得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便放心许多。

“娘的意思是…妳不反对儿子和寒儿…。”冯文卿的心立时狂跳不停,什么好听话也没有他娘亲的一句准话,这话可是十成十的准了!

“你这臭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有说过半句她不好的话吗?瞧瞧你自个儿,那是啥模样?娘还会吃了她不成。”临川郡主见儿子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气打不到一处来,可想到他会这样也是因为尊重自己的缘故,便只能哭笑不得地轻斥一句。

冯文卿当然不敢应和临川郡主的这番话,不过因为心里的大石居然这样子平平静静的落下了,他心底总是十分高兴的,接下来只需要等适当时机让母亲派人上门提亲,接着就是等两年后,顾若寒及笄,便能迎娶过门了。

永兴十二年对京城的人来说或许会是很热闹的一年,刚过完新年,礼部收到来自宇阗国的国书,该国太子尉迟曜将率领使团前来大夏觐见当朝皇帝。

宇阗是与大夏边境相接的一个国度,国土不是很大,以前也和大夏朝有过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过自前朝皇帝平定边疆一带之后,两国已经和平往来许多年,宇阗现任的皇后还是夏顺帝的姐姐-安义公主,当年为了两国和平,毅然地前往宇阗和亲,如今与宇阗国王已育有两子,尉迟易与尉迟曜。

几年前宇阗国内曾传出动乱,纷乱平息之后,尉迟易身死,尉迟曜被封为太子,至于动乱的原因也无人知晓,反正没有牵扯到大夏朝,那时除了边境有过几次戒备之外,就没有什么战争发生过。

如今尉迟曜的到访除了表达母亲对故土的思念,另外也是宇阗对大夏表示友好的一种讯息,因此礼部官员都将之视为国家大事来看待。

二月初,尉迟曜一行十多人就进入了凉州城,由东平侯沈昌武携世子沈从义接待,在凉州行馆休整一夜,便将由沈从义奉旨带领一队士兵随行护送宇阗使团入京。

是夜,在入京途中的驿站内,一道黑影迅速地闪入某间房内,只见那人跪在地上,拱手向坐在桌边的人喊道:“殿下,属下已经完成您交付的任务。”

“查到当年那名女子的身份了?”屋内之人清冷的嗓音在幽暗的房中响起,冰的叫人忍不住想打颤。

然而此人竟不是旁人,正是这次领宇阗使团来到大夏觐见的尉迟曜,甚至此次踏上大夏的国土也不是他的第一次,如果顾若薇和她的两名丫鬟能有幸得见,或许可以隐约认出这个人便是曾被她们无心救下的那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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