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传声筒的盖子,希尔长长地叹了口气帝龙决。
还好,将近三个月的分离并没有让基奇对他产生疏远,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依然无法达到无话不谈的亲密。
基奇没有向他隐瞒这两个多月的行踪,但具体做了什么,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言明。
有时候,希尔不禁会想,他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得到基奇的友谊,很可能只是因为基奇身边再没有第二个同龄男孩可以和他交好。希尔甚至觉得,就算基奇当时没有提出自己不识字这件事,阿米尔也会找出其他理由,不让基奇去学院里读书。
蒂娜的法师塔就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基奇如同圈养一般困在其中,与世隔绝。
基奇自己显然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还对这种状态甘之如饴。希尔也不打算点破,被圈养的基奇远比一个视野开阔、交友广泛的基奇更容易被引诱、掌控,也更符合他的利益所需。
——被禁锢在法师塔中的俊俏少年。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希尔便不由想起小时候曾经听过的一个童话故事:一个长发的姑娘被恶毒的女魔法师关在高塔之中,一位王子顺着她的长发,爬上塔顶前去营救。
虽然他不是王子,基奇也不是姑娘,但他却和那位王子一样想将基奇带离那座禁锢他的高塔。只不过,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基奇获得自由,而是为了用他所建造的法师塔将基奇重新禁锢,使基奇成为他的专属之物。
——他想占有他,用最原始的方式。
希尔握住被做成脂粉盒模样的传声筒,叹息着,闭上了双眼。
回到家族领地之后,希尔曾尝试过面对其他少年的裸|体——当然,这种尝试是非常隐秘的,无论是他的贴身女仆还是被他窥探的少年,都并不知晓此事。
之后,希尔终于明白,他并不是不能人道,他只是无法对女性产生欲|望,那些不是基奇的少年一样可以让他的身体产生反应,只是生出的欲|望远不如面对基奇时那样强烈。
希尔一头扎进了家族的藏书室,在翻阅了很多文献资料之后,虽然还是没能弄清自己会对同性产生情|欲的真正原因,却终于知道了他并不是特例,更不是唯一。
鸡|奸者,这就是教廷对他这种人的轻蔑称谓。
在教廷的经文里,这种事被定性为qín_shòu不如的罪孽,比男女间的偷情、**还要严重,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处以极刑总裁亲,“祸”到付情。但在另外一些杂文野史中,却又记载了很多鸡|奸者的故事,其中包括了大陆上曾经的英雄、帝王,甚至还有教廷的教士以及某一任教皇。
而在巴洛特利家族秘藏的只供直系成员浏览的先祖日记里,巴洛特利家的某位先祖则用轻松的语气,轻佻的态度,阐述了他对同性关系的另一种观点:女性情人最大的麻烦就是她们太容易怀孕,因此而得到的私生子又会为她们带来不切实际的野心,然后,关于爵位、财产等有关继承权的争夺也将接踵而至。相比之下,男性情人就会简单很多,一个职位、一座农场、一间房屋甚至一袋金币就足以将其打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更不会出现为了顾忌子女感受而不得不厚待其生母的无奈。
与这位先祖持相同观点的贵族显然不少,另一位先祖也在写给后辈的谏言中提及:如果你发现某位贵族竟有一位同性情人,不要惊讶,更不必因此而对他或她产生疏远,因为他们很可能只是出于对其婚姻的维护,减少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麻烦。
贵族间的婚姻原本就建立在名为“利益”的基石之上,所谓婚约其实更像是家族之间的一场盟约。贵族夫妻在婚后大都拥有各自的情人,夫妻间除了为诞下继承人而进行的必要交|媾外,很少会同床共枕,在感情上也多本着互不干涉的原则各行其是。
但盟约亦是一种责任,其内容之一就是杜绝私生子的诞生,维持血脉的正统。而异性情人实在很难确保这一点,尤其当那位异性情人本就心怀叵测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同性情人便成了排遣欲|望的更好选择。
这些言论,让希尔忐忑不安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并情不自禁地感谢起亚龙帝国的创建者博尔吉亚大帝。如果不是这位陛下拒绝了教皇的册封,将教廷势力拒之于帝国之外,那么他的先祖绝不敢就这种事留下如此轻佻的言论,他自己也肯定免不了会生出被送到火刑架上烧烤的担心。
不过,就算亚龙帝国如奥兹帝国一样信奉教廷,他也无法再舍弃基奇了。
其他少年虽然也能让他产生欲|望,但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掠夺、占有的,只有基奇。
当然,希尔也会想,如果基奇没有那样卓绝的魔法天赋,没有被阿米尔看重,没有成为蒂娜的魔法学徒,没有那样一张虽不明艳却更没有缺憾的完美脸孔,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地在乎他,一门心思地想要得到他。
但紧接着他便又会想,如果基奇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他们也根本不会相遇,又哪里会有如今这样的不安、犹疑。
——这一定是命运女神的安排。
希尔这样想着,却忘记了,巴洛特利家族从不信奉任何神灵。
第二天一早,希尔像以往一样被女仆露茜从睡梦中唤醒,简单地洗漱之后,拿着长剑去了庭院。
清晨练剑是希尔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只在进入魔法学院借读的那段时间才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