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如飞絮般落着,小村的街道今天有些冷清。以往坐在街头闲聊的妇女们,可能把“阵地”转战到了自家的炕头儿。那辆车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王德厚的父母,已经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等候了。
他哥哥家的两个孩子一见到小宝和思盈,便拉着他们跑进院子里,毕竟他们是曾经见过面的,有相熟的感觉。
林墨这个古代书生第一次来这里,充满了新奇感,很庆幸有机会体验一下现代农村人的生活。飘飘之前是来过的,就是上次把王德厚救活后,来通知过一次他的父母。两位老人对这个女孩儿有着很好的印象,听说这次她要来家里过年,二老高兴坏了。
王德厚的母亲特意买了新棉花,新里儿、新面儿,做了两床新被褥,并专门收拾出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来。
飘飘和林墨各拎着几个大包小裹的礼物,王德厚的母亲连连说:“来了就好,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还这么破费真是不应该。”
飘飘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她也学着人类的习惯称呼老人家为“大妈”。
“大妈,这是应该的。我们是晚辈不能两手空空来拜访长辈的,不然,就太失礼了。”
老人听了飘飘的话乐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这姑娘真会说话,真懂事儿。”
一起走进家门,王德厚和钱盈儿立刻就变了一种身份,他们以主人的身份把林墨和飘飘带到正房屋儿的大客厅里。
钱盈儿完全像一个主妇似的,沏茶倒水奉送桌上。王德厚的父亲靠在那张几乎属于他专用的躺椅上,又点燃了一支烟和林墨以及他的儿子唠开了家常。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王德厚的母亲也不急着下厨房,所以打算坐下来和盈儿她们聊会儿天。
“盈儿啊,以后你可要注意身体了。像这样的雨雪天气最好别出门,免得路滑摔了跤,万一小产了可是要遭罪的。”王德厚的母亲,看着钱盈儿有些隆起的腹部嘱咐道。
钱盈儿红着脸羞涩的一笑。点点头。
聪颖的飘飘替钱盈儿问候了一句老人:“您最近的身体还好吧?”
老人家高兴地笑着,不住地点头说:“好好好,很好。现在的农村不像过去了,生活呀。好得很。所以,人的身体呀,也就越来越好。”
不甚了解人间生活的飘飘,对老人的话不是很理解。她不明白“不像过去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过去的农村生活很差吗?
“大妈,过去你们的生活怎么样?”飘飘不禁问了一句。
老人听后叹了口气:“唉!提起过去呀。就想掉眼泪。”
“为什么?难道人间真的有很多疾苦吗?”
飘飘的这句问话让老人愣住了,钱盈儿见状急忙帮着解释:
“妈,飘飘的意思是:人间自古哀愁多,人生不易呀!”
老人对钱盈儿的话也是似懂非懂,只知道是有文化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深奥的话。
“你们有文化,你们的话我听不懂。我只知道过去呀,一年到头都是吃黑面窝头儿的,哦,也就是糠窝窝。现在连猪都不吃那些了。”
“啊!那么可怜?”飘飘惊问了一句。
“是啊!那时候一件衣服要穿上十年八年,破得已经补丁套补丁了,也不换新的。不是舍不得丢掉,是真的没有钱买。我们家孩子多,衣服都是一个一个传递着穿的。老大传给老二,老二传给老三。男孩子们都淘气,一件衣服轮到老三穿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喽!”
老人回忆起曾经的辛酸往事,表情变得凝重,但转瞬又裂开了皱纹。展露笑颜。
别说飘飘这个仙女的身份,不了解过去的生活,就连钱盈儿也是一无所知。她穿越前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古代贵女,哪懂得普通百姓的疾苦。听了老人的叙述。钱盈儿终于明白了,王德厚为什么生活那么简朴,这都源自于儿时的苦难经历。
“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那两个小孙子啊,买的新衣服穿不了几次就丢在一边,说是穿腻了要换新的。哈哈。现在的孩子,生在福堆儿里喽!”老人说起现在的日子,开心的笑出声来。
门外的雪渐渐停止。
地上积的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王德厚的父亲闲不住,准备拿起扫帚清扫院子。他的那两个小孙子拦住他不让清扫,说是要打雪仗玩儿。老人疼爱孙子,只清扫出一条路来,其它的雪都堆积到一个角落里。两个孩子高兴坏了,急忙招呼小宝和思盈一起玩儿雪。
家里的那只黑白花纹的柴禾狗狂吠了几声,大门一响,王德厚的哥哥嫂嫂们进来了,他们是早就接到两位老人的通知,今天特意来全家聚餐的。
大嫂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虽然生活在农村,但是她的家里屋里屋外不允许有一丝灰尘,窗户上的玻璃每天要擦上好几遍。大嫂一进门看到满身是污泥和雪花的儿子,气得直瞪眼睛大声怒吼道:“快!回家换衣服去。”
孩子眨眨眼睛蛮有理由的说:“我一个人回去,找不到衣服在哪里?”
大嫂刚要再训斥儿子几句,被她慈爱的婆婆拦住了:“让孩子玩会儿吧,你快跟我去厨房做饭。”
大嫂还是比较孝道的,听了老人的话不再责备儿子了。
王德厚的母亲带着两个儿媳去了厨房,钱盈儿这个准儿媳坐在那里感觉有些尴尬起来,也准备去厨房帮帮忙。于是,她站了起来。
“哎哎,等等我。留我一个人坐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