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黑云不知何时已渐渐散落,淡淡的月牙儿一闪而过,瞬间,又娇羞的隐去。时近凌晨,柔媚的风儿也已轻洗了一天的尘埃,更显纯净。
林墨兄妹在那间茅草房门口,与父母依依惜别。尽管父亲仍旧痴痴呆呆的一脸茫然,但也在门口目送了他们好远。母亲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挥着手。虽体有切肤之痛,虽心有万千个不舍,但她还是尊重了儿女的选择。给他们一片天空,他们就会长出翅膀,母亲只好把担心化作祈福,在遥远的地方祈祷他们平安,祝愿他们幸福。
小小的马车又多了两个人,更显狭窄了。但为了早日到达心中向往的那个世界,拥挤也是一种快乐。
晨曦的露珠儿融进清脆的鸟鸣,唤醒了娇柔的朝阳,一点点,一点点超出地面,跃上树梢。马蹄踩踏着湿气尚浓的地面,烙下了一串串半圆的花样儿。偶遇骑牛赶早的牧童和耕夫,出身富家的马儿也会骄傲的仰起头长鸣一声,然后继续扬蹄,奋力地前行。
越过村村寨寨,嗅尽漫漫炊烟的味道。
前方看似又是一个集镇,小三子摸摸自己的口袋,还有些碎银。他知道这些人里,他现在是最“富有”的,因为其他人早就囊空如洗了。想想钱盈儿和她的朋友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再想想那个心仪的林家小姐,他决定这些银子还是应该请大家吃顿饭。
小三子勒住了马缰,马车缓缓地停靠在那个集镇的街口处。
“小姐,咱们是不是在这里歇歇脚,吃点儿饭呐?”小三子请示钱盈儿。这是礼节性的,毕竟钱盈儿是钱家的小姐。习惯了卑躬的小三子依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钱盈儿明白小三子的意思,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想想自己虽身为钱家小姐,却身无长物,出了门连“果腹之资”都没有,此时,她是逞不得强的。于是,钱盈儿只得点头同意。
有了钱盈儿的允许,小三子又扬起鞭子轻甩了一下,马车缓缓地往集镇里走。也许是连续一天多的阴雨,人们在家里难耐郁闷,旭日初晴,便早早地就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前来赶集了。街道两旁,小摊贩们也一一展开了阵势,等着火爆的一天交易开始。
对这个集镇最感兴趣的是王德厚,他探出脑袋不停地左右张望着。拿出剩余电量已不多的手机不停拍摄着。这难得的一次古代游,本想弄些古董回去,但落了一场空让他心有不甘。
“唉!多拍几张照片和视频吧,这也算是‘流动文物’吧。”王德厚这样安慰着自己。
听了他这句话,大家都不由得笑了。
喜鹊笑看着他说:“等会儿啊,你买几个包子和馒头回去,那也是文物啊!”
“哈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王德厚囧的转过头,不说话了。转眼到了一家小餐馆,小三子找个僻静的角落停住马车,大家下来,一起进去吃饭了。
那顿饭吃完,王德厚虽没有拿走几个包子,但趁大家不注意他悄悄把人家的一个小酒杯塞进了口袋。酒足饭饱,一行人又开始赶路了。
一百多里的路程,到了梁才他们住的那个村子已经过了正午。
梁才这几日踏实了许多,不再出去滋事了,帮助奶奶收拾完了那个大宅院的房子,暂时安顿了起居之处。奶奶又带领他去了那几亩祖田里,荒芜了多年的土地,草已经没过人的头顶了。风烛残年的奶奶是不能干农活儿了,她教导着梁才买来农具,清理那些荒草。梁才虽心有不愿,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生存之道了,逃亡在外,他只能靠那几亩薄田度日了。
钱盈儿和她的朋友们到达时,梁才刚刚吃过午饭,正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除草。
“哎呦!是几位贵客呀!不不不,是恩人,恩人才对。恩人们再次临架寒舍,不胜荣幸,不胜荣幸。”梁才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恩人们,笑着表示欢迎。
“哈哈,什么时候那么文绉绉的了?像个古代秀才似的?”王德厚笑着拍了拍梁才的肩膀说。
“古代?什么意思?恩人呐,你怎么总是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呀?”梁才一边带领他们往里走,一边疑惑的问。
“哈哈,有时间我再告诉你。好好跟我学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博学多才的。”王德厚笑了笑说。
喜鹊和百灵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笑笑。
梁才冲那个大房子喊了一声:“奶奶,贵客恩人们来了。”说完,梁才把锄头放到了隔壁的杂物间,然后迅速回来。
他的奶奶便满面带笑,蹒跚地走出来迎接贵客们了。
“贵客们呐!恩人们,你们可来了。这几****的眼皮呀,一直在跳,就知道会有好事临近呐!”老人家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拉着钱盈儿的手往房间里走。也许是血缘至亲的缘故吧,老人从第一眼看到钱盈儿就觉得十分亲切。
钱盈儿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老人那枯枝一样的手给她传递着一股热流,使她倍觉温暖。
大家也跟着一起走进那个大厅堂。
这房间已经收拾的干净多了,老人请大家在那些破旧的椅子上坐下。
“梁才,快去集市上买些肉和菜来。”老人家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些铜钱和碎银来递给梁才。
“是,孙儿马上去。”梁才答应一声,接过了钱。
老人家又一次双手合十,望着门外的苍天再次念叨着:“多谢老天有眼,赐我们这些银两,多谢,多谢!”
王德厚看到老人这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