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锦荣脸色煞白,原本就畏畏缩缩跟在若情身后的男子更加慌乱,支吾着道:“我...我...”“原来侯爷那么想和东方家结亲,”东方若情挑高了眉头笑道:“既然母后答应了,那过些天,本宫再邀侯爷共商婚事可好?”
墨天诏闻言脸色一沉,俯身答了句“微臣遵旨”,便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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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诏一走,东方若情立刻挥退了所有宫女内侍,总管太监赵凛也带着那六个美少年火速离开...偌大的贤政殿顿时清冷,只剩下东方若情和太医东方锦荣,堂兄妹两人形影相吊。东方若情像是紧绷的琴弦突然松懈,身子一倾坐回了盘龙大椅。她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出神地望着青花瓷杯底,似是不断回想着自己方才的一举一动,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公主,”东方锦荣低头凑近,清瘦的面容神色木讷:“我...我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娶墨成香么?”
“老狐狸可是一步步盘算好的呢!”东方若情红唇微微一扯,殿内的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母后只有我一个女儿,他看准了东方家后继无人。同族里只有你一个适龄男子,墨天诏就想让自家女儿生一个东方家的孩子,又替他增加一份筹码。”
“母后应允,也许是为了故意给他点甜头,作出妥协的假象。所以这婚事...本宫也很难替你推掉。”东方若情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余下的奏折,眼里看不透悲喜:“墨成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娶了她,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锦荣倏地扑跪在地,面如土色:“公主殿下,你要救我啊殿下!”“等等,”东方若情潋滟的眸光忽然凝聚,像是有灵光乍现:“锦荣,你记不记得我们已很久没有墨成香的消息,去年南巡的队伍班师回朝,她就一直被墨天诏囚禁在家里,对不对?”
东方锦荣点头称是:“恩,这事几乎全京城都知道,侯府千金性子刁蛮顽劣,才被侯爷软禁在家里思过,待嫁啊!”
“仅仅是在家思过么?”东方若情冷笑:“你想想看,墨成香性情如何又不是一天两天,如果墨天诏想训诫她,何必等了二十二年突然将女儿软禁?时间又巧合在女皇遇刺之后...如果是你为人父母,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把女儿锁在家整整半年?要么就是保护她,要么...就是墨成香知道了太多不可告人的事!”
“不可告人的事...”东方锦荣目瞪口呆:“是什么?”
东方若情蹙眉,似是不想向愚钝的堂兄解释过多,她独自垂眸抿茶,轻声叹了句:“本宫溜出宫去见她一面,不就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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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晚,戌时刚过,镇远侯府。
府门口跪满了俯首帖耳、面面相觑的家丁侍从,只见一个身着白缎官袍,腰横玉带的年轻男子率领一众东宫乌衣突然出现在侯府门口。带刀的乌衣卫肩扛数箱扎满红绸的聘礼,不由份地就撂在了侯府门口。墨府的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女皇一旨赐婚,即将迎娶墨成香过门的未来姑爷——东方锦荣。
“皇太女殿下有旨——”宣旨太监展开手中令人胆颤的黄卷,拖长了声音道:“镇远侯侯府千金墨成香,与太医院院使东方锦荣,金玉良缘,完婚在即。东方锦荣奉本宫旨意,于今夜下聘拜访。皇族婚姻,务必万无一失。因此本宫特允东方锦荣登府,不拘礼节,今夜亲自探望贵府千金身体状况,免去后顾之忧...”
“还不快接旨放行!”东方锦荣抬高了声音喝道,清秀面容更显得扭捏有余,威慑不足。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管家狐疑万分地接了旨,目光移向东方锦荣,眸子里精光闪烁:“公子有心,可如今时辰稍晚,小姐恐怕已经歇息了。而且公主殿下召侯爷酉时进宫商谈婚事,这厢又让公子深夜到访。家主不在,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不如等侯爷回来...”
“大胆!你们是听公主殿下的还是听墨天诏的?!”东方锦荣鼓足了力气厉声斥道,众乌衣卫也应声拔刀,众侯府家臣吓得惊呼,连连磕头,锦荣仗着东方若情撑腰,威逼着毫不退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夜我奉旨要见墨成香,倘若她身体欠佳不能完婚,殿下追究,这个责任你们担当得起么?如有需要,我还要将她带往太医院疗养,今晚就有可能!”
“你们,把轿子抬进去!”东方锦荣说着,十几箱聘礼和一顶八人大轿便由人强行抬着进了府。侯府家丁哪遇过这样的挑衅,个个气的青筋暴涨直想动手。侯府老管家克制着,用眼神示意众人不能轻举妄动。侯府附近的眼线一定火速去送消息了,只盼侯爷早点回来,如果小姐真的被他们带走,那可就糟了!
老管家引着众人到了墨成香闺房门口,房中一片漆黑死寂,门窗都被钉死,冰冷的铁索层层环绕。东方锦荣惊得胸口血气翻涌,果然不见不知道,公主殿下说的没错,墨天诏“囚女”的行为实在太不同寻常,他们父女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快把门打开!”东方锦荣喝道,老管家左右为难,本想推脱说那唯一的钥匙在侯爷身上,却见东方锦荣带来的乌衣卫皆是亮剑而立,双方剑拔弩张的僵硬形势越来越危险,权衡下只好开了锁...
门悄无声息地打